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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月初七这日,闻时直接从松云山开了一道门,轻推了尘不到一下说:“你走前面。”
尘不到望了一眼门里的一片黑,晒笑:“神神秘秘。”
“快走。”闻时又催。
尘不到笑着说“好”,抬步走在前面,却向后牵住了闻时的手。
他温温沉沉的嗓音穿过狭窄长道传过来,问闻时:“打发我好几天就为了这个?”“你知道?”闻时愣了一下。
“也不是,猜了好几天,想套一下话。”尘不到边走边道。“结果藏得挺紧。”根本没发觉被套过话的某人:“…...”
门里的路前端一片漆黑,感知不到外界。
但尘不到是个例外,他依然能感觉到这条路在尘世里的方向。他在心里盘猜着,这个方向会经过的城市,想着闻时可能会拽他去的地方。
他想了几乎所有的可能性,却还是在转过一道拐点时诧异地顿住脚步。
因为拐角之后,门里的这条路不再像以往一样一片漆黑,而是仿佛世外似的落满春光。
那是一条杏林相伴的长路,不知多少里外的尽头,隐隐可见半高的黛山亭影。
亭角或许还悬了铃,细碎的铃音跟着春风,游落身前。
尘不到愣了好久,转回头,身后也变了模样。
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有白沙垂柳,石板廊桥,纵横交错的坊巷,有笃笃走过的马和木轮碾过石板的空响。
还有跟铃音一样隐约可闻的江潮。
这是千年之前的某个地方,曾经日日得见,后来却再也不曾见过。当初的亭山已经没了踪影,当年的杏林也成了街市阔道,当年的坊巷无人知晓,只剩下江潮年年如约来到。
他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地方了。
却没想到有人费了好些天,不知查了多少东西,把这片城重新带到他面前。
“尘不到。”他听见闻时说:“你住过的钱塘。”
第128章 家
这一年的天气反复无常,尤其是宁安。
十月末年轻人还能穿着薄T恤四处晃悠,十一月初接连两场秋雨,就都老老实实裹上了厚毛衣和厚夹克。
周煦刚结束一场四市联考,得了两天假期,还没出校门就接到了他小姨和小
叔叔的“召请”。他穿着校服外套,拉链难得拉到头,两手揣兜,一路跟鸡崽似的哆哆嗦嗦抖进张家大门,骂了句脏话,又说:“我刚刚出地铁的时候,居然看到两个穿羽绒服的,就离谱。”
张雅临可能等了有一会儿了,手里热茶都是现成的,塞了一杯给他焐着:“你不能在那几位面前憋狠了,就在我们这句句带粗,说多了,我也是要告状的。”
“谁憋狠了!”周煦咕哝着梗着脖子否认,“我在那边也这么说话。再说了,跟谁告状啊?谁能管我?”
这话他就说得很心虚了。
因为松云山上那几位祖宗真的把他当亲生的管,半点不见外的!
这两年他但凡捅了娄子,天南海北跑哪儿都没用,那几位祖宗一张金纹纸、一根橦线就能把他逮回来。
他要是落在卜宁或者钟思手里,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这两位,一个想着“他算半个自己,忍忍”,一个想着“他是半个卜宁,算啦”,下手都留有余地,顶多几张金纹纸、一个局,让他长长记性和教训。他也权当自己玩了个新密室逃脱,一边检讨反省一边找出路。
相比这两位而言,周煦其实更怕落在庄冶手里。
因为大师兄庄好好没脾气,他从不训人,只会拎着人去钓鱼。
对,钓鱼,坐下就不让动,八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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