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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男送女?”
“男的。”
“我们家恐怕没有,”番商给萍萍指别的柜台:“娘子去瞧瞧那边卖剑穗的,或者那家卖发簪?”
萍萍顺着望去,正是自己订簪子的柜台。
“或者娘子买点香料,给他绣个香囊、荷包,花不了多少钱,心意却足够。”
萍萍摇头:“老丈说的香囊穗子发簪,皆是贴身之物,只能送胞亲或者夫君,我要送生辰礼的这位,只是朋友,不能太过亲密。”
番商点头,挺赞许她拧得清:“那就只能买些字画、砚台,或者茶叶之类了。我们这里没有,娘子要到城中去寻。”
“多谢老丈提点,我这就去。”萍萍谢过番商,就往城里去。
她前些天都窝在驿馆里,还是第一回逛扬州,走了半个时辰,发现扬州处处是桥,洗马桥、次南桥,下了南阿师桥又到周家桥。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没寻着,倒是有不少卖字画的,亮眼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又拿不出手。
天气热,萍萍浑身是汗,口舌发
干,便去街边买饮子解渴,她爱绿豆水,但润州人爱卤梅水,卖绿豆水的不多。扬州人却和萍萍一个口味,每家香饮子摊都有绿豆水,还便宜,才两文。
这天卖的都是冰雪饮子,极凉,一口气吞不了,她咽一大口,喉咙慢慢蠕动,瞧着街对面,另一只手拿帕子擦汗。
对面缓缓传来吹笛声。
并不婉约,反而雄浑清亮,可裂山河,包括萍萍在内,许多行人驻足聆听。
但周遭屋檐上的雀鸟却尽数吓跑了。
一曲终了,许多人喝彩鼓掌,萍萍也喝完了绿豆水,还了碗后,过街一探究竟。
原来对街是家卖笛子的商铺,名唤落梅斋。
的确是好笛,不然吹不出这声,但她不晓得蒋望回会不会吹笛,显然不能买作贺礼。萍萍没有跨入斋门,而是侧身沿着这条街继续寻觅。
刚走过店铺,就瞥见和邻家间隔的小道上支着一架秋千,杆上缠着几根藤作装饰。
忽然漫天席地的悲恸朝萍萍袭来,她根本抗拒不了。
萍萍不仅笑容消失殆尽,腿也变得铅沉,却仍情不自禁一步步挪向这架低矮的,只能坐不能站的秋千,坐到画板上。
她低头,掌心细细抚过画板,又摸麻绳,想触及秋千的每一部分。强烈的熟悉让她笃定自己在这荡过秋千,还不止一次。
但是记不起了,是和官人一起荡的吗?
目前为止,萍萍想起来的三十余件回忆里都有官人,她却隐隐觉得,这秋千是属于她自己的,与官人无关的记忆。
这无疑新奇且令人激动,萍萍却仍被巨大的哀恸笼罩,她像秋千对面,墙缝里的那块石头,讲不出来话。
明明无比伤心,却完全哭不出来。
她在秋千上坐了足足一刻钟,心情才稍微好点,摇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匆匆起身,继续去寻文房四宝,落梅斋楼上,裴改之攥着竹笛,视线随着萍萍身影缓移。
最近不知道是什么人,满城打探他的消息,裴改之忌惮不敢再出手,只能这般痴痴凝望。
裴改之身后,店小二直翻白眼,这人进来就说自己随便逛逛,不用推荐,然后站在这张漏窗边一伫刻把钟,一排笛子拿起放下,放下拿起,他哪里是挑笛,分明为了偷窥窗外那位小娘子。
小二忍无可忍,大声询问:“大官人可是相中了这支?”
裴改之心里一慌,本能背身,担心萍萍听见声音瞧见他,又避如蛇蝎。
“大官人相中了吗?”店小二追着问。
裴改之压低声音:“嗯,帮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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