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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攥得死紧。

下一刻,阮窈抬手拉开车帘,目光随之与他对上。

她眼睫连连颤动,几乎都有些恍惚了。随后鼻尖无法自抑地发酸,嗓子里也像是哽了些什么,吐不出,可也咽不下。

眼见自己阿兄满面不可置信,神色接连变幻着,最终眼底很快就微微发红,阮窈却用指甲将自己的手掌掐得生疼,朝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恨不得能立刻就跳下去,像幼时一般紧紧拥抱他,再嚎啕大哭一顿,向阿兄倾吐自己一直以来种种难以启齿的心事。

……可她不能。

裴璋而今待她近乎温柔得溺人,可对她的看护却只比以往更为严密、谨慎。

那时他因着身处雍州,才将重云留在自己身边。可眼下她分明就在洛阳,他仍旧无法放心,连自小随身的侍卫也长留于她身边不说,还非得将她送回九曲斋不可。

阮窈从前逃了几回,又吃了这样多的苦头,当初指望略施小计便能脱身的念头,早就破灭了。

“重大哥,若换作是公子在这儿,想必亦不会多说些什么,我又何必自恃身份呢?”心念转动之间,她很快就竭力定住心神,唇边甚至还勾出了一抹温婉的笑意。

重风紧拧着眉,闻言只能无奈地道:“娘子说的是。”

阮窈这话看似是对着重风在说,实则字字句句皆是想要提醒阿兄,勿要轻言妄动。

她如今身陷樊笼,看似宠爱加身、身份贵重,实则一切都是裴璋所赐。他可伸手赐予,自然也可全然收回。

便像是此刻案几之上,被她插在瓶中的几枝海棠花。不论是开还是落,总要仰赖着东君主。

阮窈不明白阿兄为何会在这儿,更不知晓裴璋可否清楚、又可否察觉。

可她绝不会再冲动,更不会再去激怒他。

兵卫依例查视的时候,她轻轻放下车帘,衣袖却不慎扫过小几上的插花,瓷瓶就此摔得粉碎,瓶中插的海棠也散了一地。

“好生可惜……”阮窈叹惋,却并非是为了名贵的瓷瓶:“这复色海棠难得,好不容易才让人从杜氏那儿买到几株……”

重风知晓她素来喜爱花草,但凡是此类喜好,裴璋也从无不准的,便劝慰道:“娘子莫要伤心,届时再买就是。”

几名兵卫也听到了,继而对望一眼,目中隐约露出几分不以为意。

当真是个金尊玉贵的闲人,不久前才有人活生生自焚惨死,这娘子却一身闲情,在此为几枝花而烦忙……

唯有阮淮眸光不断闪动,背脊像是绷紧的弓弦,直挺挺的。

乃至马车已然驶远了,逐渐变为再不可见的黑点,他仍是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

又过了两日,郊祀事毕,裴璋从祧庙回到九曲斋。

阮窈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兄长,一见到他,眼皮就止不住地跳。

然而裴璋一切如常,且待她比从前更体贴入微了几分,似是什么异常也没有察觉到。

忐忑不安的同时,她也忍不住感到庆幸。

至少在他的掌控之下,她仍然为自己藏住了这一丁点秘密。就像是被深埋的花茎,却仍有一丝细弱的阳光穿透层层湿土而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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