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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和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那晚,小孩在朋友家住,没回家。
顾文州坐在客厅窗户边,看外面淅淅沥沥下的雨,明明没有淋在他身上,可细细密密的寒意好像透过窗户侵蚀了他。
最后一直坐到半夜,顾文州短暂的小憩了会。
他做了一个梦。
醒来后,顾文州终于明白——没有一个家长会对孩子有那样多的占有欲,没有一个家长会有这样肮胀的心思。
他是个禽兽。
顾文州从未如此的恐惧,从未无此无措。
只要一点控制不住,他真的会毁了那个会笑着叫他叔叔,给他做蛋糕,推他到处跑的人。
也会毁了这个家。
顾文州开始疏远对方。
小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解,来找他,无措的想修复关系,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顾文州告诉他,这是正常的,他们本来也不是真正的亲人。
小孩被刺到了,低头喏喏应好,之后很识相的不来烦他。
顾文州说不上心中的感受,松了口气,却很酸涩,心好像被紧紧抓住,无法呼吸。
他找人种了很多玫瑰,看着那一片片鲜艳的,被阳光呵护的绚烂,好像心中的心思也有一瞬的见光。
就这样,虽然还是在同一屋檐下,但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只会客套的陌生人。
再后来小孩上大学了,回来的更少了。
顾文州很多次都想去看看他,想他在干什么,会想他胖了还是瘦。
但他还是忍住了。
小孩房间他一直都让人打扫,他总是坐在饭桌前,期望对方回来,这样就能第一眼看到他。
后来小孩回来了,告诉他交了个男朋友,还为了那个人打架了。
一种意料之中的剧痛。
顾文州其实在梦中无数梦到过类似的场景,他的小孩说喜欢上了一个人。
要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然后搬出去,和爱人其乐融融的过一生。
留他在这里守着那片玫瑰花,渐渐腐烂。
真的很痛,痛到顾文州这样的人觉得难以承受,好像心脏都被狠狠扯下来的痛。
但顾文州还是强装镇定应好。
等人上去后才让人查那个让他家,小孩变得叛逆的人。
*
结果出来了,那人确实不是个好人。
很可耻的,顾文州有些窃喜,却又心疼。
他太矛盾了。
顾文州准备将这事告诉了小孩,尽快与那个变态分手。
剩下的,他会处理。
*
他晚了,小孩被那个人欺负了,却还是心软,说要自己处理。
小孩心太软了,顾文州不认为他能真的出了这口气。
但他还是笑着同意。
要给孩子自主权,他会善后的。
*
小孩说要去玩,走之前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很客套的说辞,但顾文州很高兴,那两天王秘书说他处理事情温柔很多。
有吗?
*
小孩死了。
从听到死讯的那一刻,后面的记忆对顾文州来说都很模糊。
只记得海上咸腥的气味,别人看他时恐慌的眼神,和莫名的安慰——节哀。
最后,是打捞上来的,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被海水泡到肿胀的尸体。
所有人都跟他说——这是小孩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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