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1 / 2)
第二日, 不出连熏所料,云州府首富段正亲自上门拜见。
连熏在未和离前操持前夫家的生意,常常与这样的商人打交道, 知道他们最看重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击中他们的软肋,因此在与云州府首富交谈的时候, 连熏适时地透露了精盐的来源,说精盐的制作方法是她们自家意外琢磨出来的,有专门的盐场可以足量供给。
如果是一般的商人,这时候已经足够被说服了,不过段正好歹是云州府首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商人, 多少是有点谨慎在身上的,“这精盐, 连夫人在别处定价几何?”
连熏笑意盈盈地摇了摇罗扇遮住半张脸, 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段东家也知道这精盐是要供给富庶人家的稀罕物,少于这个数我可不卖,不过我初来乍到, 若是段东家有意合作助我在云州府站稳脚跟, 倒是也可以让些利。”
段正说,“夫人, 盐铁官营, 这让的可不是利,是砍头的标啊!”
连熏失笑, 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罗扇, “不然段东家以为我怎么会来云州府?”
云州府知府都敢指使土匪截杀被派来上任的官员, 在这地方当个土皇帝,云州府的商人又会是什么遵法守法的老实人?连熏认为陛下大概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在派她们来云州府的时候,安排她们将精盐作为敲门砖。
私卖精盐的‘连夫人’,可不就是法外狂徒么。在面对云州府的商人时天然地更容易被当成‘自己人’,包括在面对云州府知府的时候,也同样可以使用这一套说辞。
在到达云州府之后,连熏才发觉自己最开始决定的用绸缎生意打入云州府,确实是天真了些,如果她真的按照那个想法来,根本就不可能在来云州府的第二天就见到首富段正,并与他谈成合作。
连熏心中暗暗感叹着陛下的算无遗策,被罗扇遮掩的嘴唇无声翕动,悄无声息地数着数。
五、四、三、二、一……
“连夫人说得是,既然夫人如此有诚意,那我作为东道主自然也不能小气,郭家的宅子暂时拿不来,在下在城西正好有一座七进的宅子,可赠与夫人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处。”段正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来。
“不过依我所见,该这个数。”段正伸出两根手指,“二百。”
嘶——
作为侍卫站在连熏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魏童玲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黑了吧,一下子从五十抬到了两百,这可是四倍啊!
在家就知道练武吃饭,出去买东西也从来没有讲过价,都是别人报多少要就给多少的魏童玲大开眼界。
连熏笑容不变,微微颔首,“当然,段东家见识比小女子大得多了,就依照段东家的定价来。”
至此,这第一步算是成功走出去了。
对于商人来说,只要有五成的利益就敢铤而走险,有十成的利益就敢践踏法律*,而这精盐又何止十成利益?
两人谈妥之后,连熏送走段正,关上门之后才叹了口气。
魏童玲不解,“不是空手套了个大宅子吗?怎么还叹起气来了?”
“这老狐狸。”连熏没有再端着一副贵妇人的形象,疲惫地往桌子上一趴,“他送了个宅子表示诚意,对商铺却是只字不提,就打着把盐全捏在手里的主意呢。”
“?”魏童玲似懂非懂。
“这位首富不止不会送商铺,恐怕还会让我们在云州府买不到一个商铺吧。”单兰泽解释道,神色却没有多少担心的样子,“这样我们想要在云州府做精盐的生意,就只能走他的路子,所有精盐都要经过他的手,不过你也不用生气,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自己买商铺不是么?陛下给的公费都用完了。”
“我知道。”连熏点头,“收拾一下准备搬吧,接下来只要等着郭家和知府找上门来就好了。”
*
另一边,给的公费只够交路费的屑皇帝在看过云州府这边的情况后,淡定地忽略单兰泽最后说出来的那句话,把目光从模拟器上挪开,在最新到的奏折上写下一个‘已阅’后放到一边。
今天皇后号在练武,批奏折的速度就慢了一半,到现在安临才批到一半。
在批了一大堆奏折后,她放下奏折走到床边看看绿植放松放松眼睛,视线在窗外那颗只有绿叶没有花的树木上定了一会儿后,渐渐往书房门外飘过去。
修文被她派过去教皇后号了,现在没有在门外候着,要不她趁现在……出宫玩玩?
虽然带修文有带修文的好,可以获得武力值保障,但是不带修文也有不带修文的玩法啊,就跟瞒着家长出去玩去网吧一样,要的就是那种刺激感。
人嘛,偶尔作作死,想要浪一下是很正常的。大不了就多挑几个武力值ok的侍卫带着,然后出去顺道去军营那边逛逛看看小皇帝的竹马在不在。
安临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奏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皇后号练武结束的时间,觉得自己就算出宫溜达一会儿回来再批也完全批得完,心里的想法就愈发大胆了。
于是安临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探出去看了一眼。
门口候着的小太监立刻请礼,“陛下有何吩咐?”
“去寝宫给朕拿件常服,朕要……”安临顺畅地说出前半句话,正要说出‘朕要出宫’这几个字时,她的目光一顿,忽然发现书房门有一个眼熟的金色数值。
再看名字。
[杨盛]
?等等??爱卿你怎么在这里?!
安临一整个愣住,仔细又看了一眼,看到那个人确实就是杨盛,“……浅才,你怎么在这?”
“陛下,这个月的起居注是由我记录的。”杨盛不卑不亢地放下书册和笔见礼。
起居注?
哦对,安临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给浅才授官,授那个翰林院修撰的时候确实是打着把人放在眼前,好随时抓来办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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