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魔女的狼人骑士(九) 像是囚徒抓住铁……(2 / 2)
天顶之上手挽强弓的半|裸女人已经抬起了弓箭,她这次没有再朝天空射箭,而是将箭头对准了正朝着一辆路边的红车奔跑过去的林恩和宫理。
仅有一道粗重的金白光柱离弦,与此同时,空气中搅起混乱的气流,蒲公英玻璃碎片们忽然改变了路径,彼此碰撞,那光柱比之前发射的更凶狠,一下子击碎了路径上的蒲公英玻璃碎片,却没想到更多玻璃碎片被击飞出来,相互碰撞,每一颗碎片都在空中嘭嘭变成了蒲公英——
几乎是瞬间,只看到在无数飞扬的玻璃碎片中,炸开一片金光,有无数光柱被折射、分流、溅射,来回反弹,越来越多根光柱越来越细密,直到空中淅淅沥沥落下细如铅芯的光雨,落在地上,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些不起眼的坑坑洼洼。
而空中的蒲公英玻璃碎片在刚刚的击打中,已经变成了十倍百倍数量的一团密云,每一个都极其细小,却足以削弱所有想通过的光柱——
天台上的人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宫理感觉到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配合,甚至可能在此之前都不认识……
但剩下的几个人打算同时出手了,宫理眯起眼睛,依稀看到有位短头发穿运动服的女性,手中拿着球拍,似乎凌空抽射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团飓风就在她掌中红色的球拍上出现。
她就像是一位给餐厅包间上凉菜的老服务员一样心不在焉,把球拍上一小团飓风,随随便便往外推去。
那飓风瞬间变大,搅起喷泉,也搅起了宫理的蒲公英玻璃碎片!
另有一个女人正是宫理之前见过的游街的奇迹圣女,她手中正拎着一件浅蓝色的上衣,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宫理还有些不明所以,忽然余光看到自己的上衣也是浅蓝色的——只是款式差别很大。
那位奇迹圣女将匕首刺向浅蓝色衣服胸口,宫理闹钟电流闪过,一个激灵,忽然叫起来:“不好!”
噗!
林恩忽然震惊地发现,怀里的宫理忽然变成了一个青蛙人——准确说是一个穿着充气绿色青蛙玩偶服的人。
宫理的声音从玩偶服里闷闷地传出来:“靠,我还真的可以用想象力给自己换装了……”
而与此同时,酒店外侧树林中躲着的穿浅蓝色衣服的门童们,忽然发出惨叫,胸口一片血红!所有处在那位圣女视野范围内的门童,全都像是被那把匕首捅伤一样——
而躲在门厅里的一些门童则不受影响。
这个奇迹圣女能靠伤害一件衣服,来伤害视野范围内穿着所有同色衣服的人!怪不得她会成为奇迹圣女,如果这种人离开公圣会,岂不是可以轻松在宗教集会上,捅穿一件黑衣或白衣,来杀死所有的圣女神父!
虽然她能力也可能会有限制,但这也足够恐怖了……
而她已经从林恩怀里跳下来,拉开路边刚停下的那辆红色轿车的车门,将司机从车座上拖下来往马路对面推搡了一下,就挤进了车里。
林恩被她塞进了车里,宫理用青蛙玩偶服的手按动发动按钮,车却临时掉链子,几次都没有发动成功!林恩正要将她拽走换辆车,宫理干脆放开手,直视前方,车前方忽然出现了十几只巨型工蚁,每一只工蚁都有大型犬的体格,它们钳口中拽着缰绳,缰绳另一端挂在红色轿车的底盘上。
宫理将绿色的青蛙手伸出车窗,拍了拍车门,喊道:“驾!”
十几只忠诚的工蚁,拖拽着轿车就如同马匹拉纸盒一样,飞一般地顺着道路窜了出去。
林恩从后视镜里看向酒店顶楼,那位半|裸的女人一跃而起,悬浮在空中,再次弯弓射箭。这次,她手中捏着的光箭的光芒,甚至让她像一颗启明星般闪耀——
工蚁拉车狂奔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逃离她射箭的范围与视野!
宫理拽掉玩偶服头套,正绞尽脑汁,林恩不顾一切地伸出手臂过来,整个抱住她,要当她的肉盾——
箭矢离手,光柱即将朝他们的方向射来!
忽然,宫理看到夜空之中,巨大的分叉的闪电像呼啸而下的紫龙,像是天空黑色蛋壳的裂痕,闪电击中那些飞来的光柱,以撕裂天地的力量将那可笑的细小光柱完全吞没!
宫理只看到,空中出现了在教会时代极其罕见的狂草,她依稀辨认出:
乌烟沉卧,紫电排云破;
湿萤雪沫,一一风前堕!
什么……
在这个本土修真者被极度排挤甚至消灭的时代,这诗句如同霹雳一闪,悬在黑云乌雾之上,笔画勾连,锐意嶙峋。
宫理只感觉这沙滩城市,陡然刮起湿重的风来,无数人衣袍猎猎作响,风就像是某种压迫力,逼着每个人垂头缩脸,定住两只脚才勉强站在地上。而她伸在车外的手上几点微凉,电闪雷鸣之中,八月天空中降下雪沫,落在她手背上化开……
宫理在工蚁拉动的车辆后视镜中,依稀看到了不断闪烁的雷鸣中,酒店的霓虹字已经不再闪耀,像是被细线切割般纷纷掉落,仿佛有一张几不可见的蛛网,正笼罩在建筑之上。
是……她们在出手保护她吗?
这些战争就是她们之间的战争。
除了林恩这种异端怪物,男性能力者几乎是不可能参与到圣女与魔女们之间这种级别的战斗。
但宫理从小时候都在想,她们圣女这么强大,但这个世界上神父、修士的数量远远超过圣女,在世俗教会中的任职也都很重要。每一个圣女被选中,被洗去记忆,被推到人前说那些福音,背后像是有巨大的力量……
到底是姐妹会带来的等级制度与圣女体系,还是数量庞大的某个世俗权力群体的隐形……?
她想不明白,也不会在如此紧迫逃命的时刻去想这件事。工蚁在道路上横冲直撞,这样下去太显眼了,她几次尝试发动,终于将红色车辆发动起来——眼前的工蚁也迅速变小,消失,宫理一脚踩在油门上,轿车疯狂加速,朝远离这座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
暴雨。
车辆在无人的道路上疾驰,之后再也没有人跟上来,宫理中途换过两次车,这会儿驾驶的已经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她早就把绿色青蛙玩偶服脱掉了,但里头只剩下了一件吊带背心,一条短裤,她想要再给自己变出一件衣服,但却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怎么都变不出来了。
她头发湿透,雨水剧烈的击打在前挡风玻璃上,旁边坐在副驾驶上的林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衣服湿透了,正警惕地盯着后视镜,侦查周围的情况下。
宫理已经不知道自己连续驾驶了多久,在雨夜之中,她远远看到了充电加油的小站,以及旁边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汽车旅馆。
……
幸好开房间不需要身份证件,只要光脑付钱就够了。
可能是宫理的吊带太低胸,林恩看起来也不好惹,那沙发土豆一样的汽车旅馆店主只当他们是野鸳鸯,随便就开了高价,扔了把钥匙给他们。
宫理穿着湿哒哒的凉鞋,推开汽车旅馆的破木门。哈,汽车旅馆,又回原点了。
宫理也不管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看着发黄窗帘之间露出的夜晚野外,四周黑的就像是深夜海面,雨水遮蔽了一切视野,只有汽车旅馆偌大停车场上绿色的路灯在半死不活的闪烁着。
她想抽烟,但是身上没带烟。岂止是没有烟,她没有带任何一件行李,没有换的衣服,没有打火机,没有身份证件。
宫理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枕头上,骂道:“操!操——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我根本去的是格罗尼雅的反方向,她们还要追杀我吗?!”
林恩沉默的站在房间之中,宫理看了他一眼,总算心情好了点,她没好气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你说点什么啊。”
林恩大脑中感觉到了一丝无法形容的不妙,那种湿冷的感觉,就像是脑沟之中隐隐有雨水在流淌,像是一根丝线扯痛他的脊骨,他说不上来……
但还是乖乖坐在了宫理身边的位置上。
他身形比她大上一圈,将床垫压的更深,宫理屁|股下的床垫都朝他倾斜过去,她也跟着倾斜,一下子靠在他肩膀上。
俩人真像是雨夜来偷情的了。
宫理看着俩人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大一小两座山丘:“……谢谢你保护我。”
那些人大概率是玛姆或希利尔派来的人,但林恩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选择了保护她。
林恩摇摇头。
他感觉到了宫理的冷,伸手过去抱住她的肩膀。
宫理打了个哈欠,笑着推推他肩膀:“你身上衣服都是湿着的,太凉了。”
林恩立刻低头,拽掉了卫衣,他肌肤是覆着一层薄湿的滚烫,他抱住了宫理的肩膀,宫理抖了一下。他以为宫理还是冷,反应过来自己这种给她取暖的方式不靠谱,起身道:“拿。浴袍。”
宫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回了床垫上。
他重重落座下来的时候,她差点儿被床垫弹起来。
宫理抓着他手臂,圈住自己,像是将一条围巾盖在自己肩膀上。
她有些沮丧又愤怒地沉默着,林恩看着她头发染的颜色因为之前淋雨已经有些掉了,露出一些银色,他很想安抚她,取悦她,让她脸上不要再露出如此的表情。
林恩抱着她的肩膀,垂下头来,冰凉的耳朵靠近她的脸颊,忽然轻声道:“……接吻。”
宫理正陷入思索,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直到林恩更用力一些握着她的肩膀,又道:“再。接吻。”
宫理抬起脸来,有些惊愕却又复杂,目光闪动的看着他,而后她身子放软几分,靠近过去,但嘴唇距离他只有几毫米就停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说,仿佛在考验他,看到林恩垂着碧绿色瞳孔看着她嘴唇,却没有乱动,她终于笑了,笑容里有些安心:“嗯。”
林恩嘴唇贴上来。
他只是想安抚她一下,却没想到刚轻轻吮吻她一下撤开后,宫理贴过来亲了他一下。
他想也没想地就紧紧跟上亲吻回去,这再也分不清这个吻的尽头了,林恩只感觉雨水在向天花板上蒸发,她冰凉的手臂紧紧抱着他脖颈,而房间也在倾斜,他在朝她倒过去——
直到宫理忽然伸手往后一撑,别开了脸。
她穿着吊带的胸膛起伏,半干的雨水凝结在锁骨下方。林恩也呼吸粗重,他两只手撑在床垫上,倾着身子俯看着她。
宫理余光看到了他的运动裤……!
她感觉自己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宫理从来没想过,林恩这种家伙也会、也会支起来……
而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没有发现,也没有羞耻或者遮挡的意识,只是这么坐着。宫理都很好奇,这家伙真的会早上有反应吗?他明白这些的意味吗?
宫理忽然推了他肩膀一下。
林恩这个几乎压下来能让她断气的家伙,就乖乖坐直了,只是绿色的眼睛还关切地看着她。宫理抬起手背,在嘴唇上用力一抹,猛地起身:“我要去洗个热水澡!你睡吧——”
她临关上浴室门之前,目光迅速划过林恩的方向,而林恩还坐在远处,只是目光一直紧跟着她转过头来。
宫理重重合上了浴室的破门。
这老旧旅馆,倒是热水管够,水声与氤氲从浴室门的缝隙中泄露出来,林恩甚至嗅到了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水声渐渐停下来,忽然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但宫理没走出来,林恩以为她是要浴袍,正要拿起浴袍递过去给她,忽然听到宫理道:“林恩,你进来。”
林恩走进浴室,只看到宫理在明亮暖黄色灯光与雾气氤氲中,赤|裸地站在了浴缸边,她头发的颜色全洗掉了,银色湿发披在她肩膀上,像是自来水中诞生的维纳斯。
宫理对他招手:“来。”
林恩没有将目光从她身体上挪开。
宫理的眼睛亮的惊人,林恩难以言喻,感觉她在雾中如岩间圣母,在评判他、审视他、降服他……
他走到她面前,宫理道:“跪下来吧。”
林恩并没有什么犹豫,他的视线比她矮了,也能看清她肌肤上凝结的水珠。林恩仰头看着她,在四周瓷砖有裂痕发黄的浴室中,她笑容有种要带他去天堂的意味,宫理轻笑道:“林恩,你是什么?”
林恩知道这个答案,又觉得不只是这个答案。
但他还是半晌后,沙哑着嗓音道:“林恩是……宫理的骑士。宫理的……”
他不知道后面的词该怎么说,但一定有个词要说。
宫理手指拨了拨他的头发,忽然抱住他的脑袋,将他面颊贴在她湿热的腹部,她道:“我的情人,我的手,我的衣架和剑。”
林恩喉咙发烫,他轻轻从胸膛里发出一个“嗯”字。
宫理的笑声从她皮肤上传递过来,他贴着她的那边脸颊滚烫的像是要剥了皮。她压住了他的脑袋,让他低下头去。
“张开嘴。对,不要用牙齿。”
林恩尝到了沐浴露与热水的味道,他战栗着,像是囚徒抓住铁牢的围栏呐喊,他启唇主动抱住了宫理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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