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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第092章 香辣蟹 月饼已随家人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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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娘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不用在地里辛辛苦苦刨食,一年到头的收成也不过勉强糊口,现在每天就是洗洗菜做做饭,对她来说轻松得很。

而且,她还跟梅娘学了那么多美食的做法,回去哪怕不种地,在官道边上支个摊子卖吃食都能养活一家人了!

娘家已经帮她这么多了,她怎么还能要梅娘的钱呢?

韩向明则说道:“店才开张两个多月,分什么钱啊,我们又不急着用钱,还是到年底一起再算吧!”

梅娘早就料到他们会推辞,等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完,她才缓缓开口。

“娘,姐,姐夫,你们这话说得不对,要不是有你们帮衬,凭我一个人怎么能开得起这么大的店?要不是有你们在店里坐镇,我怎么能放着店里的生意不管,还能去别人家帮厨?这是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起赚来的钱,当然要一起分才是。”

武大娘和娟娘听了,都觉得梅娘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而且她们心里也来不及细想,满心想的都是梅娘要给他们分钱的事。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把她们都给砸蒙了。

她们也没干什么啊,梅娘怎么就要把钱分给她们?

不待武大娘等人出言反驳,梅娘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转向武大娘,说道:“娘,我知道您疼我,为了我操了不少心,当初开店的时候,您更是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帮我,还让弟弟们来帮忙……”

要不是武大娘不遗余力,又是出钱,又是让武鹏武兴来干活,自己还怕娟娘分心,更是把带孩子的活计也包揽下来,梅娘一个人就算再有钱,又怎么能把梅源记开起来?

武大娘听梅娘这么说,不由得一阵感动。

“傻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干什么?”

娟娘也连忙说道:“娘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本就是应该的!”

梅娘点点头:“既然娘和姐都这么说,那就听我的!”

她一锤定音,直接说道:“娘,我早就想好了,这梅源记算是咱们武家全家人开的店,每个人都有份!”

每个人都有份!?

听到这句话,连武鹏都抬起了头。

只有武兴无知无觉,还在闷头干饭。

大人说什么分钱不分钱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干饭要紧。

看到大家惊诧错愕的目光,梅娘说道:“店里的盈利,我拿四成,余下的,娘分一成,姐和姐夫分两成,鹏儿,兴儿,月儿各一成,他们还小,先让娘帮他们攒着,以后留着娶媳妇或者当嫁妆……”

梅娘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刚刚回过神来的众人异口同声地打断。

“这哪行!?娘早就说过了,这店是你的,以后都给你做陪嫁呢!”武大娘神情激动,大声说道,“再说,娘都没干什么,哪能白分你赚的钱!”

娟娘眉头紧皱,说道:“梅儿,你说什么傻话?这店是你一个人开起来的,我们又没出钱,怎么还能算我们的一份?”

韩向明则被梅娘的话砸晕了,一时间晕头转向。

梅娘居然还要给他算一成!他跟武家的人竟然是同样的待遇!

他下意识地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我连饭都不会做,给我分什么钱啊!”

这梅源记他一没出钱,二没做饭,不过是买买菜,出出力,招呼一下客人,就这点儿活还能让他分一成的盈利?他不是在做梦吧?

武鹏更是连筷子都掉在桌子上了,震惊地完全忘了吃饭。

他干的活还没有韩向明多呢,二姐这一成的盈利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只有武月还听不明白,她看看武大娘,又看看哥哥姐姐,满头雾水地问道:“二姐姐,你要给我什么好东西呀?”

她这么一开口,武大娘又想起来一件事,马上说道:“再说,月儿还小呢,什么都干不了,给她分什么钱!”

大家争先恐后地推辞,梅娘竟然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等到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梅娘才抓紧机会开口。

“娘,您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吗,您不是说,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吗?那这个店当然也是咱们一家人的!”

她止住又要开口的武大娘,说道:“娘,姐,我知道你们帮我不是为了钱,可事实就是这样,这些钱,是咱们一起挣的!”

武大娘还想挣扎,开口道:“可是月儿还小……”

梅娘看向一脸懵懂的武月,笑道:“谁说我们月儿小就不能分钱了?哥哥姐姐们忙着做生意,月儿在家照顾娘,帮着带小石头,也是大功臣呢!”

武月听到分钱,总算是听明白了几分,赶紧摇头说道:“我不要钱,我帮娘干活,带小石头都是应该的!二姐辛苦,钱给二姐留着,攒嫁妆!”

梅娘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温声说道:“二姐有钱,你留着吧,你也要攒嫁妆呀!”

武月还是摇头,说道:“我不要嫁妆,大姐说了,她嫁人的时候就没有嫁妆,大姐夫对她也很好啊!”

娟娘无辜躺枪,顿时面红耳赤。

那时候武家一个寡妇娘带着一群孩子,穷得糊口都难,哪里还有钱给她办嫁妆?

还好韩向明不计较这些,依然对她极好,她心里记着,跟人聊天的时候就不免感慨了一下。

没想到武月这么小,记性却好,她无意中说过的话也记住了。

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他们,娟娘赶紧低头假装吃饭,韩向明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我……我不要嫁妆,不不不,我不要分钱!不是,我不要钱!”

看他一个大男人紧张得结结巴巴的,梅娘忍不住笑了。

“姐夫,你就别推辞了,我们家没个大男人撑门面,里里外外都要靠着姐夫帮忙,这一成的钱,姐夫你一定要收下!”

她又不是傻子,把武家所有人都拉在一起分钱,却独独抛下韩向明一个人。

再说,韩向明可是梅源记的掌柜,跟现代的店长差不多,这么忠诚又负责任的人才,她当然要拉拢住了。

韩向明还要说什么,梅娘懒得再废话,沉下脸说道:“你们要是再不要,就别在梅源记干活了!我去外头雇人去!”

见她生气了,大家这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梅娘见唬住了他们,强忍住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一一分给众人,连云儿面前都放了一百两银票。

云儿没想到连她都有,正要开口拒绝,却被梅娘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吓住,只好默默地把银票接了过来。

武鹏武兴和武月的,一并交给武大娘存着。

武鹏见状,张了张嘴,小声说道:“二姐,我那份给你,我娶媳妇的钱,我自己会挣!”

梅娘转头看向他,瘦高的少年双眼发亮,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自信。

梅娘习惯地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武鹏最近长高了不少,她竟然够不到他的头顶了。

梅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以后二姐还会挣很多很多钱,你也会有很多很多钱的!”

武鹏听得热血沸腾,望着梅娘的眼睛,重重点头。

姐弟俩正互相鼓劲,就听见武兴缠着武大娘的声音。

“娘,我那一成有多少钱啊?能不能先给我点儿,我想买糖瓜子!”

武大娘正看着女儿们和大儿子,满心都是欣慰和感动,就被武兴这一句话气得瞬间上头。

“你是猪啊?就长了个吃心眼!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哥你姐?是个人就比你有正事……”

武大娘抬手就要打武兴,被娟娘赶紧拦住了。

“娘,今天过节,就别打他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多好!”

云儿则下意识地拦在武兴身前,说道:“大娘,是我想吃糖瓜子来着,二哥才想要钱给我买,我不吃糖瓜子了,您别打他!”

武大娘被娟娘和云儿拦着,这才放下了手。

她恶狠狠地瞪了武兴一眼,骂道:“你瞧瞧,云儿都比你懂事!”

武兴不以为意,嘻嘻一笑。

“你们都懂事,都能干,我不就可以不用费心了嘛,少操心还能多吃两碗饭呢,是吧,云儿?”

云儿夹了一大块肉放到他碗里,小声说道:“快吃吧,当心大娘再骂你!”

武大娘看着武兴大大咧咧地吃饭,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武兴怎么就跟大家都不一样,真不让她省心!

分了这么多银子,一家人都十分高兴,围在一起又是吃饭又是聊天,韩向明还拉着武鹏武兴,硬是劝着他们喝了几口酒,呛得武鹏直咳嗽。

吃过饭,武大娘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梅娘也回后院去休息。

韩向明和娟娘主动留下收拾桌子,两人一个洗碗一个扫地,很快就把活干完了。

确认大门已经关好了,两人才回到房间里休息。

娟娘忙了大半天,这会儿觉得累了,脱下外衫,便躺在炕上闭目养神。

正似睡非睡的时候,她的肩膀被轻轻晃了几下。

“娟娘,泡泡脚再睡吧,热水我已经给你打好了。”

娟娘强挣开眼睛,看到韩向明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点点头,坐起身来,把双脚放在水盆里。

洗脚水温度正好,比温水稍微烫一些,脚放在里面泡着,只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格外舒坦。

看到韩向明蹲下身去,握住她的脚轻轻按摩搓洗,娟娘有些吃惊,顿时睡意全无。

“你干什么,好好的给我洗什么脚?”

韩向明握住她想要抽回去的脚,手上的力度越发轻柔。

“娟娘,你跟了我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韩向明本是个农家汉子,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饱含着浓浓的情意。

娟娘听出他话中难掩的心疼,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心酸,脚上也不再用力,任由他给自己轻轻地捏揉。

“你说什么话呢,我有吃有穿的,哪里就吃苦了?你待我一向很好,我心里都知道的。”

当初从京城远嫁到西郊,她也曾经忐忑不安过,可是日子过得久了,看到韩向明对她这么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韩向明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对她却是真心诚意的,哪怕家里只剩下一个粗面馒头,他也会一分两半,把大的那一半给娟娘。

丈夫对她这么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韩向明叹了口气,说道:“我家里穷,又没啥本事,今年家里遭了灾,还要靠着你娘家才能挣钱养家,我真没用……”

娟娘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落,忙说道:“谁说你没用了?二妹说得没错,我们家鹏儿太小,家里没个爷们儿撑门户,多不方便呢,有你在店里帮衬,可是帮了我家大忙了!”

韩向明勉强笑了笑,却没有接茬。

娟娘只当他是不信,正要再说几句,却见韩向明拿过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把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

“这是二妹给咱们的,你收好了。”

看到银票,娟娘立刻想起了梅娘待他们的好处。

她接过银票,打开一看果然是四张一百两的,不由得又惊又喜。

“二妹真给了咱们这么多啊,有这么多钱,咱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想到钱,韩向明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是啊,有这些钱,咱们回去就能再买几十亩地,就能多种粮食了,到时候咱们多囤点粮食,就算遭了冰雹,遇到了荒年也不用怕了!”

“回去……种地?”

娟娘没想到韩向明说这番话来,不由得一愣。

韩向明继续给她洗着脚,完全没有注意到娟娘渐渐沉下来的脸色。

“回头咱们买几亩水田,收成肯定更好,家里就不用愁吃不饱了,将来还能留给小石头,就算他娶了媳妇,生了孙子,也不用担心养不起……”

想起儿子,娟娘终于下定了决心。

“韩向明,我不想回去种地了!”

韩向明正在憧憬着自家拥有几十亩田地的好日子,被娟娘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砸得目瞪口呆。

“你说啥?你……不想回去了?”

娟娘竟然说不想回去了,难道她不想跟他过了?

想到这里,韩向明顿时心慌意乱。

“娟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忽然就不想回去了呢?”

当时他们投奔娘家,不就是想着先在城里挣点钱糊口,度过今年的难关吗?

现在都中秋了,他们有吃有住,还挣到了钱,怎么就不回去了呢?

他们的家还在西郊呢!

娟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当初来投奔娘家,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不来也没办法,可是现在咱们在店里干着活,哪能说走就走?咱们要是走了,店里这一大摊子交给谁?二妹对咱们这么好,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拆二妹的台呀!”

韩向明想到梅娘对他们的好,也犹豫起来。

\可是家里的地……\

“地,地!你就知道种地!”娟娘皱起眉头,一脸恼火地说道,“你忘了二妹刚刚给咱们多少钱?那可是四百两银子!你就算种一辈子的地,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韩向明张口结舌,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娟娘说得没错,他们在老家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吃糠咽菜的,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次碎银子。

能挣到这么多的钱,他还种地干什么?

到底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韩向明想到要舍弃老家的一切,还是有些不舍。

“那咱们就不回去了?可是咱们的家还在那儿,还有地,可咋办呢?”

娟娘见他动摇了,语气便和缓了下来。

“家里又没什么要紧东西,就放在那儿吧,劳烦村里人帮忙看着就行,至于那几亩地,回头就租出去给人种,咱们又不在乎能租多少钱,只要别把地荒废了就行。”

韩向明见娟娘说得在理,只得点点头。

娟娘看他神情失落,知道他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便说道:“你呀,别总惦记家里的地了,眼光要放长远些,咱们进城这两三个月,你也看见了,城里人跟乡下人就是不一样,咱们从前是穷得没办法,现在有活干,二妹又这么信任咱们,咱们以后的日子好着呢!”

“再说,你看小石头,进城才多久的功夫,现在也不像在村里那么脏了,连说话都利索了许多,我听咱娘说,月儿还教小石头数数,认字呢,他都能背好几句三字经了!”

“咱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难道你想让小石头跟你一样,一辈子只能种地,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你就不想让小石头跟何庆那样,去德贤书院读书,就算以后考不中秀才,多认识几个字也好啊!”

韩向明压根就没想到小石头读书识字的事,听娟娘这么一说,脑海里就浮现出何庆那穿着小小的青衫,说话都文绉绉的模样。

连梁坤那样的人都能考中秀才,他们小石头凭什么就不能?

如果他们带着小石头回了村,就算手里有几百上千两银子,小石头以后最多也就能当个小地主,说不准还要继续在地里头刨食,哪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想到儿子以后的前程,韩向明不禁热血沸腾,立刻做出了决定。

“娟娘,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就不回去种地了,留在京城,供小石头读书!”

城里虽然花销大,可是挣钱多啊,而且小石头在城里长大,就算读书不成,怎么也比在村子里种地强!

娟娘见他想通了,这才露出了笑容。

“你这个榆木疙瘩,总算是开窍了!”

韩向明知道娟娘不是不想跟他过了,又想到儿子以后会有光明的未来,心情更好了。

“水凉了吧,我再给你添点儿热水。”韩向明站起身,一脸殷勤地说道。

娟娘却拉住他,说道:“我泡好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也泡泡脚吧,我给你倒热水去。”

韩向明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倒在炕上,笑道:“你快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你养足精神,明儿还得干活呢!”

现在娟娘才是他们一家三口赚钱的主力,他当然要好好照顾娟娘了。

娟娘忍不住笑了,舒舒服服躺在了炕上,摸了摸放在炕柜里的钱匣子。

有了这些钱,他们在京城生活就更有底气了!

抱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娟娘很快进入了梦乡。

此时月上中天,有人香甜入眠,有人饮酒赏月。

靖国公府的后花园里早已摆放好丈余宽的大圆桌,上面陈设着各种山珍海味,造型精美的月饼,以及葡萄西瓜等各色新鲜的水果,将圆桌堆得满满当当。

身着青色衣裙的丫鬟们环绕而立,侍奉着主子们喝酒品菜,动作迅速却丝毫不发出声响。

湖间亭里有细细的丝竹声隔水而来,越发显得月色皎皎,天地间一片清幽。

靖国公年近六十,早已卸甲,其长子也就是国公府世子顾南山承其衣钵,在军中任职,常常不在家,今年中秋难得回来,能与家人团圆过节,因此靖国公夫妇都很高兴。

为了不辜负这月色,席间并不用高烛,只在桌旁地上摆放几个灯笼,光亮仅供照路而已,此刻月上中天,洒下银色的清辉,令人心旷神怡。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越发热烈起来,几个孙辈纷纷举杯祝酒,或是吟咏诗词,或是月下舞剑,连孙女也不甘示弱,又是作诗又是弹琴,彩衣娱亲,只为博取长辈一笑。

靖国公夫人喝了几口酒,再看看膝下环绕的儿孙,只觉得心满意足。

她放下酒杯,无意中抬头,却看到席间一个孤单的身影。

顾南箫是她的幼子,家中其他子女都已经早早成亲,连长房的长孙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这个她最偏疼的幼子却丝毫没有成亲的打算。

不是她这个做娘的不上心,可顾南箫性格沉默稳重,又极有主意,自打十四五岁就不常在家,总是说有事要忙,后来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兵马司指挥使,忙得吃住都在外头,连她这个娘亲一个月都见不到两三次。

她又心疼儿子,总想儿子能娶个合心意的,可每次提起相看谁家的小姐,都被顾南箫找借口推辞掉了,实在躲不过去就直接回绝。

她是真搞不懂,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怎么对娶媳妇这事儿就这么不上心呢?

别说娶媳妇,顾南箫自打六岁起,连个服侍的丫头都不用……

想到这里,靖国公夫人的心头猛然一跳。

她定了定神,堆起笑脸看向顾南箫。

“箫儿,最近衙门里很忙吧?娘瞧着你又瘦了。”

顾南箫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并没有看出来哪里瘦了。

其实自打他吃了梅娘做过的饭菜,这阵子饭量比以前多了不少,他自己反而觉得似乎还胖了一点。

他转向靖国公夫人,微笑说道:“娘多虑了,儿子并没有瘦。”

“还说没瘦,你这话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我还不知道你,在府里吃饭都少,更何况去了外头,饥一顿饱一顿的……”

靖国公夫人到底是有些年纪了,再想起顾南箫那挑剔的口味,实在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就唠叨起来。

“当初我就说让你吃住在府里,怎么也比在外头强,你非说忙,要住衙门里,也不知道你成日都在忙些什么?”

顾南山见顾南箫垂眸不语,便说道:“娘,箫儿年轻,正是该历练的时候,再说他是南城兵马司指挥使,要管着南城大大小小的事,能不忙嘛?”

一说到这个,靖国公夫人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早就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你爹你大哥就行了,你去军中挂个闲职,有个差事就好,你却非要去什么兵马司,整日跟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我听你身边的人说,连人家小姑娘丢了几件首饰,这种小事你都要去查,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顾南箫有些无奈,只得说道:“不是丢了几件首饰,是丢了嫁妆,这案子我正在查……”

“南城哪有什么富贵人家,就算丢了嫁妆又值几个钱?再说这种小事,交给手下人不就得了?你事事亲力亲为的,把身子骨熬坏了可怎么办?”

靖国公夫人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顾南箫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因此并不作声。

世子夫人顾安氏见靖国公夫人眉头紧蹙,便拿起茶壶,亲自给靖国公夫人倒茶。

“娘,这会儿有些凉,您别再喝酒了,用些桂圆红枣茶,暖暖身子。”

顾安氏想岔开话题,可是靖国公夫人见了她,越发想起顾南箫的终身大事来。

靖国公夫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箫儿,你别嫌娘唠叨,但凡你身边有个人照看着,我也能省心些,我上次跟你说那李府的大小姐,秀外慧中……”

顾南箫听得满头黑线,只想尽快离席。

他每次回到靖国公府,总会被变相催婚,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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