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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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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衙署桌案后,目含期待打开食盒的谢钦,看着两道清汤寡水的菜,微露失望。那道辣子鸡很合他口味,他都吃完了,沈瑶收到消息不应该继续给他做吗?怎么反而唤了口味?

谢钦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这么多年厨房做什么他吃什么,也从来没上过心,阴差阳错旁人都以为他口味清淡,他实则口味重。

那日吃了沈瑶的辣子鸡,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谢钦不得不承认,他有些馋。

到了翌日,他赶在申时三刻沈瑶还没下厨前回了府。

沈瑶正坐在炕床上给弟弟绣腰封,她看了一眼外头明晃晃的日头,再瞅一眼坐在案后不动声色喝茶的丈夫,他身上穿着一件湛色的直裰,风拂过带来一阵皂角香,凳角微湿,看得出来,方才在书房沐浴了。

来得早,又沐浴了…沈瑶只能以为他想。

那张脸冷白如玉,俊得七荤八素。

还别说,素了有一段时日,她也有些想。

沈瑶腼腆地唤了一声六爷,又将绣帕慢慢搁下,冷不丁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撞一块。谢钦看到沈瑶绯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眼。

这是想要?

罢了,要馋她的菜,总该给些甜头。谢钦起身二话不说将沈瑶抱上,直接往床榻去。

没有言语,也没有太多柔情,要得比较狠,沈瑶没能下得了床,谢钦想吃辣子鸡的计划自然泡汤。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底,天气一下热起来。

沈瑶担心沈展夏衫不够,给他做了几身送去国子监。衣裳收下,银子照样退了回来。

沈瑶心想,等着谢钦回来,得问一问他调教沈展进展如何。

午后她浅眠时,杏儿打廊庑进了屋,打量她睡得不沉,轻声唤了一句,“夫人,您醒一醒。”

沈瑶慢悠悠睁眼,见杏儿眼眶泛红,连忙蹙眉坐起身,“怎么回事?”杏儿往前院指了指,

“夫人您去看看吧,今日立夏,宫里送了两箱赏赐下来,往年六爷大方,东西任

由其他几房的人挑,如今您进了门,这赏赐不该交由您处置嘛,结果程管家还没将东西捎进来,就被二房的人拦了路,几位少爷将笔墨纸砚给分走了,锦缎南珠又被那些少奶奶姑娘给拿走了,最后只剩下几匹湛色的绸缎。"

湛色的绸缎是给谢钦做衣裳用的。那些人是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啊。沈瑶气死了。

进门这么久,她本着相安无事的原则,从不插手其他几房的事,不成想那些人一个个都当她是软柿子。

等到沈瑶带着杏儿赶到前院,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箱盒。

管家垂眸不敢迎视沈瑶,其余谢家人瘪瘪嘴没说话,也有人佯装无事给沈瑶行礼,喊了一声婶婶。

他们料定沈瑶不敢拿她们怎么着。

沈瑶确实没把他们怎么样,只坐在厅堂喝茶,目光掠过他们手上的东西,笑了笑不说话。大家更加有恃无恐。

等人散去,沈瑶脸色一拉,朝管事吩咐,“去请侯爷回府。”

沈瑶平日和颜悦色,从不红脸,下人不惧她,那程管事的怕她找谢钦告状,立即跪下道,

“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箱子已经往后院抬了,却被四爷和五爷拦下来,说是咱们六老爷许了他们笔墨纸砚,往年咱们主子爱护晚辈十分慷慨,老太太那边也乐意瞧见几房和睦,从未说个不是,故而老奴不敢拦他们。"

这话明着是请罪,实则是敲打沈瑶,别将事情闹大,回头惹谢钦与老太太不满。

沈瑶笑,“我是指挥不动程管家,那我亲自去衙门见六爷。”

程管事满头大汗,这才迫不得已着人去给谢钦递消息。

他不敢言明,只吩咐小厮告诉谢钦,沈瑶请他回府。

谢钦不可能为点家务事耽搁朝政,忙到半夜方才想起府上来过人,路上便想沈瑶找他能有什么事,定是与沈展有关,于是连夜又去一趟国子监。

好家伙,堂堂首辅在国子监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谢钦寒着脸踏进谢府,打算进书房换衣裳再去后院,不料却见那俏人儿端端正正坐在书房门口。

谢钦吩咐过无故不去书房找他,沈瑶便没进去,或是履约,或是赌气,干脆等在月洞门外。谢钦看这架势便觉得来者不善。

沈瑶站起身,神色如常朝谢钦屈膝。谢钦松了松官服的领口

,皱着眉指了指里头,

"有什么话进去说。"

沈瑶跟着他进去。

谢钦坐在桌案后,将捎回来的书册搁在桌案,抬眸看着她,"怎么了?"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沈瑶在对面罗汉床坐下,淡声问,

"先前六爷与妾身说,夫妻荣辱与共,您掌外,我掌内,是也不是?"

"是。"

谢钦听出不对,脸色郑重几分,“是谁唐突了你?”

沈瑶言简意赅将下午的事告诉他。

说完细细打量丈夫的神色,想看看谢钦是否真觉得她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谢钦眉心一凝,他常年审案,自然明白这里头的弯窍所在。

他并不怀疑沈瑶所说,也没打算盘问,径直吩咐侍卫,

"以不敬主母为由,将程管家杖责三十板子,发卖出去。"

"其余在场的奴仆,扣除本月份例,全部发去庄子上听候安置。"

这番处置算得上严厉。

以后断不会有奴仆敢以下犯上。

沈瑶放了心,看来谢钦是站在她这头的。这么一来,这个丈夫还算明事理。

只是还不解气。

"仅此而已?"

谢钦闻言微微眯起眼,“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瑶理了理衣袖道,“那些赏赐该怎么说?”

谢钦沉默了,这牵扯谢家各房妯娌晚辈,闹得不好看,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过了过便被他抛去,他以前从不理会这些家里长短,如今有了沈瑶,不可同日而语,

“你意下如何?”

沈瑶面带冷色,“将拿走的东西全部送回来。”平心而论,这有点不近人情,毕竟是血脉至亲。但谢钦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认同道,“就照你说的办。”

本以为这番处置安抚好了妻子,不料沈瑶也只是冷着脸应了一声,随后无声行了个礼,面无表情离开了。

谢钦看得出来她还在闹脾气,这小妮子跟她弟弟一个德性,性子烈得很。

谢钦没做理会,任由沈瑶走了。

他喝了一口茶压了压躁意,继续忙公务,只是到了半夜,心里头怎么都不舒坦,他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罢了,他怎么能跟自己的妻子置气?

她年纪轻,初来乍到受了委屈,使性子也在情理当中,谢钦说服自己,起身去了后院。

高卧在架子床上的沈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悄悄勾了勾唇角。

她就是要叫谢钦知道,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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