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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泰山封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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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那里有人盯着他,送来的丹药不想吃他也得吃。

侍者见他动作踌躇,呵呵一笑:

“徐仙师怎么不吃?这仙丹不是你们方士炼出来的好物吗?莫非方士们都在欺骗王上,仙丹实则是什么催命毒药?”

徐福嘴里发苦:

“这丹……这丹并非在下所炼,在下也不知是否有用……”

言下之意别人炼的他保证不了质量,万一同行能力不足,炼出来的不是仙丹呢?

许多方士自己心里是清楚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真信了这个的反而不多。而所有的方式,基本都清楚自己是个江湖骗子。

江湖骗子能炼出什么仙丹来?别开玩笑了。

侍者却不吃徐福这套:

“这丹可是精挑细选呈上来的,炼丹之人在你们方士中名声极大。徐仙师连这都瞧不上的话,不如自己去炼制?”

自己炼的总不会还能找借口说质量不好了吧?

徐福意识到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秦王铁了心要收拾他们这群方士。

他不由得暗骂那些同行,搞什么不好搞仙丹。也不看看秦王是不是那么好骗的,现在仙丹没进秦王嘴里,反而被秦王拿来找方士试药了。

徐福觉得冤枉极了。

他虽然忽悠秦王搞出海寻仙,但他这个操作又不害秦王性命。顶多就是骗点钱财,可比那些炼丹的同行有道德多了。

结果秦王不去找那些人试药,反而用他试药。总不可能对方真相信了这个是仙丹,所以才赏赐给他吧?

徐福至今还没见过秦王,他只听人说秦王已经年近四十。

这个年纪在很多君王里头都算步入老年了,秦王他生父才活了三十多年,他祖父也不过就活了五十多年,他高祖父则只活了四十多年。

近几代秦王里活得比较久的也就一个昭襄王,但那在徐福看来属于特例。

所以徐福忖度着可以来骗一波秦王,带着钱财人手远走高飞。等过几年秦王驾崩,他说不准还能改名换姓回到故土。

就算回不来,他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在哪里过不滋润?

现在丹药放在跟前,徐福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他就算真能骗到钱财人手,吃着这些催命药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原本不善炼丹的徐福不得不硬着头皮顺坡下驴。

吃别人做的仙丹是不可能的,谁知道里面放了多少有毒物质。自己炼好歹还能控制一下剂量,少吃一点应当不要紧。

于是徐福顺着侍者的话表示他要自己炼丹,必不叫王上担忧他在寻到仙山之前就一命呜呼。

侍者也不管他:

“仙师愿意自己炼丹也好,需要什么直接同我等说就是。”

反正别管徐福吃的什么丹药,太子想要他死的时候他都躲不过去。现在他自己炼丹还安全一点,免得真吃别人炼的丹药提前吃死了。

自己炼自己吃,至少能

保证死不了。

侍者回去就将此事禀告给了太子殿下。

扶苏听罢颔首:

“既然徐仙师怀疑这丹药有问题(),那不如这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谁炼的谁吃。呈给父亲的药怎么能无人试药呢?且先让他们一日三顿地吃着,吃个一年看看是否有不良反应。”

侍者手一抖: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从扶苏这边离开后,侍者就去找了太守。通过太守朝外传达了秦王想要求取仙丹的意思,并且表示对所有方士都来者不拒。

秦王政之前为了等待大鲛出现,是在沿海暂居的。但是猎鲛结束后,他便启程来了齐国旧都临淄。

临淄距离泰山不远,此地还有齐王宫,正适合王上与太子暂住。

齐王宫规模庞大,侍者特意分出不少空置的宫殿,收容这些方士。方士们对此没有防备,见自己能直接进入别宫居住,还当秦王是真的看重他们。

直到他们炼制的丹药被原封不动地送到了他们嘴边,侍者微笑着表示入王上之口的东西须得有人试药才行,方士们才意识到危险。

当场就有不少心理素质不佳的方士破功了,惊恐地跪地请罪。

他们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只不过是跟风过来捞钱的。这些人以往顶多是在小贵族家中忽悠一下那些人,哪怕露馅了也能及时逃跑,对方势力不大拿他们也没办法。

可如今他们面对的是掌控四海的秦王,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被巨额财富冲昏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场中自然也有不少人能稳得住,不会因为需要自己服用丹药就惊得露馅。

他们暗恨地瞪了一眼身边那些惶恐的同行,心里埋怨他们拖累自己。这么多人承认了他们炼制的丹药有问题,岂不是要拉其他人下水?

所幸职业骗子的心理素质还是过关的,不少人依然端着世外高人的姿态,面上看不出端倪来。

就仿佛其他人的丹药有问题,只是他们自己不会炼丹,是假方士来骗钱的。而他们不同,他们是实打实的真高人。

侍者也不戳穿,只让人把这些承认了的骗子带走。

太子前些天还在念叨要多弄点人去修长城,人这不就来了?还是他会办事,活该他在太子身边混成头一等的内侍。

至于剩下这些人,那就拖着呗。看是他们先受不了每天吃丹药,还是徐福那边出现问题,牵连他们被治罪。

虽然徐福现在吃的是他自己炼的丹,可只要没人往外说,谁知道他吃的是谁炼的?

就是炼丹确实费钱,用的原材料都不便宜。好在这一波吓到了不少骗子,剩下稳得住的也不是很多。

在吃了几天丹药之后,又有一拨人受不了选择了妥协。

一天三顿地吃丹药,哪怕削减了剂量一般人也受不了。

方士们刚开始还想找借口,说什么丹药珍贵不该自己吃。或者丹药须得几天吃一次,吃太多凡人的身体会撑

() 不住。

侍者只反问他们:

“仙师们如何不配吃这丹药呢?原来仙师的身体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吗?”

之前一个两个把自己装扮成半仙的模样,现在倒说是凡躯了。

侍者在召集方士时特意问过他们很多细节,就是为了后面堵他们嘴的。当时方士们只想着怎么编瞎话才能坐实仙师身份,现在回旋镖全扎到了自个儿身上。

扶苏对这名下属的工作能力极为赞赏,特许他泰山封禅那天可以站得近一些。

侍者激动得连连谢恩。

等把人打发走了,秦王政才看向儿子:

“拿朕的封禅做赏赐?”

扶苏理直气壮:

“我为父亲弄到了这么多修长城的苦力,父亲难道不该夸奖我吗?”

秦王政失笑,顺着他的意思夸道:

“太子果然能干,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如今齐王宫里还留下的方士,不是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炼的就是仙丹,便是骗子中的领军人物,有的是法子护住自己。

他们既然愿意吃丹药,那就多吃点。

扶苏还派人去记录他们每日服用过丹药之后的反应,打算留给后世子孙做个警醒。

免得以后说什么“听闻丹药有毒,但谁也没真见过,或许是误传呢”,然后非要去服用仙丹。

剩下这么几个炼丹的,大秦还是供得起的。只要能叫子孙得到警醒,一切都值得。

齐王宫里的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密,好些远在其他地区的方士并未得到传信。他们依然在受召前来临淄,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然后来一个落网一个,大约用不了多久,大秦境内的修仙骗子就能变成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秋意渐浓,太子换上了更厚实的衣裳。

将闾取笑大兄裹得像是冬天来了,结果一扭头看见快五个月大的小侄子裹得比他大兄还厚实。

因为人小身量短,瞧着有点像个球。

将闾没养过孩子不懂这些,便问:

“需要穿这么多吗?他会不会热?”

公子高把儿子往他怀里一塞:

“不知道,你嫂子给他裹的。奶娘也没阻止,大约是不要紧吧。”

奶娘连忙解释道,今日风大,才多穿了些。如今进了殿内,可以脱去一件外袍了。

小崽子如今很不喜欢被襁褓裹着,一裹就要哭闹。不得已,只能多给他做一些小衣服,像模像样地穿起来。

外袍去了之后,胖崽就变成了苗条崽,扶苏又成了裹得最厚的那个。

为了避免继续被弟弟嘲笑,他主动岔开话题,问道:

“他可会爬了?”

虽然扶苏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上辈子孩子还更多。但众所周知,扶苏是个不合格的爹。

而且他上一世自从中毒后身体就很不好了,哪有余力再生孩子。重生后的三个孩子是现成的,他也没怎么关注过

(),算起来扶苏已经有二三十年没照顾过小婴儿了。

连将闾都知道:

“大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小孩子要八个月才会爬!”

扶苏疑惑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是看高弟有妻有子羡慕了,也想早日成婚?”

年轻单身大小伙儿谁没事去关注这个。

将闾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大兄你不要胡说!我只是见小侄子可爱,这才多问了几句!”

说着还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父亲是否在殿内。要是被父亲听去了,又催他成婚可如何是好?

他觉得如今这般自由自在挺好的,成婚后离京出行都不方便。二兄便是如此,出门还得顾着妻儿,他看着就累。

扶苏斜睨着弟弟没有说话。

秦王政听见动静从偏殿缓步走出来:

“将闾想生儿子了?”

将闾:我就知道!

给父亲听见了保管没有好事。

将闾费劲唇舌向父亲解释他真的很享受单身生活,绝对没有想娶妻生子的打算。哪怕他看小侄子可爱,也只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讨喜。

将闾振振有词:

“自己生的那不就是讨债鬼?有二兄家的孩子给我玩,我不用现在就生。”

秦王政深以为然地点头:

“你确实从小就是个讨债鬼。”

将闾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扶苏借着低头看书的动作掩饰笑意。

蠢弟弟完全不知道父亲已经变了,从以前的高岭之花变成了现在的坏心眼。上回试图和使者缭开玩笑结果翻了车,这次在将闾身上找补了回来。

方才那两句话,没有一句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将闾怕什么,就特意说什么,然后坐看对方抓耳挠腮地解释。

偏偏将闾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在戏弄自己,听到了父亲的感慨,就有点小情绪了。

他哼哼一声:

“我怎么就是讨债鬼了?我只是稍微调皮了一点点,总比底下那些弟弟妹妹强。”

现在的小孩是一代比一代更熊,连他都被弟妹们闹得头疼。将闾自认为自己还是比弟妹们乖巧的,父亲不能这么说他。

秦王政却没有哄他。

多大的人了,二十多的男子汉,还要爹哄?又不是两岁。

秦王政扭头看向小孙子:

“抱来给朕瞧瞧。”

小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祖父,长得比桥松小时候秀气很多。秦王政伸手要摸摸他脑袋,倒是被他一偏头躲过去了。

将闾顿时紧张起来:

“南嘉只是胆子有点小,不是嫌弃父亲!”

秦王政:……

蠢儿子还是闭嘴吧,他难道还会和个小婴儿计较?

扶苏习以为常地伸手,粗鲁地呼噜了一把小崽儿的脑袋。

孙辈里少有不畏惧始皇帝威严的,祖父在他

() 们心里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根本不敢亲近。

上辈子就是这样,一个两个都没出息得很。除却扶苏家少数几个孩子,其余有一个算一个,见到祖父都和老鼠见到猫。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爹娘面对始皇帝时也是缩头缩脑的,就更别指望孩子能支棱起来了。

小南嘉被伯父摸了脑袋倒是不躲,还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

将闾痛心疾首:

“南嘉啊,那是全家最可怕的人。你不要找他抱,你这样三叔也救不了你的!()”

扶苏忽略了弟弟的唱念做打,收回手,没有抱孩子。

这群弟妹们的儿女一向如此,小时候被大伯温柔的表象欺骗了,问起来都说最喜欢太子大伯。

但是后来开始进学之后,感受到了学习的痛苦,就再也不喜欢大伯了。改去喜欢真正温柔耐心的二伯,可惜他们二伯护不住他们。

扶苏心道这些都是日后给父亲分担压力的小苦力,给个好脸色就差不多了。抱什么抱,他自己的孩子他都懒得抱。

公子高对长兄的冷漠习以为常,伸手搂过孩子拍了拍,权当是安抚没有得到大伯抱抱而委屈的小崽子了。

父子几人坐在一处,喝着茶闲话家常,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将闾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显摆地说道:

“大兄给南嘉起的名字可是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选定的,可他非要说是随手一翻就定下了,口是心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扶苏坚决不承认。

他为什么会翻一个时辰?跟他用不用心没有关系,那是他在找上一世高弟的长子叫什么名字。

他有三十多个弟妹,生了两百多个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这么多人他记名字哪里记得过来,早就记混了。

当初为了分清楚谁是谁家的,扶苏干脆贯彻一个原则——弟弟生的在诗经里挑名字,妹妹生的在楚辞里挑名字。

本来他也不想选楚辞的,太给楚国人长脸了。奈何秦国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美著作,起名字都不好起。

所以看在生母楚姬的份上,扶苏还是给了楚辞一个机会。

诗经和楚辞都是合集,按照不同篇章分一分,就能完全区分开来了。比如公子高的崽就在《小雅》篇里挑名字,这样就不容易弄混。

倒是扶苏自己的孩子,在《郑风》里挑了挑,又在《卫风》里挑了挑。

因为一开始扶苏是给长子长女在郑风里挑的,后来想起来他自己的名字是出自的郑风,儿女都在这里挑岂不是显不出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的独特性了?

然而前头两个儿女的名字都用了很久,不方便再改,只能从后面的孩子开始换个篇章挑选。

《诗经》的篇章还挺多的,将近二十篇。但是扶苏光兄弟就有二十多个,他自己又一人占了两篇,肯定是不够分的。

不过问题不大,《诗经》编纂的年代比较久远了,这么些年又有新的诗歌出现。扶苏后来让人重新扩编,分

() 出了更多的系列,这样就够用了。

那天挑选名字的时候,扶苏把《小雅》的那些篇章来回翻了两遍,终于将公子高的孩子们和那几个名字对上号了。

不过翻完他又想起来,其他弟妹以后也会生孩子。到时候还得他来起名,趁着现在回想起来了一点,他得赶紧把剩下的孩子也和名字一一对应。

一整本《诗经》最后被扶苏标注了一堆序号,什么“贰二”“拾七”。大写的是弟妹们的排序,小写的是他们儿女在自己家里的排序。

秦王政当时就在旁边看着,还帮忙回忆了一下,查缺补漏。

说起来历史上汉字的大写最早是在东晋时期才广泛运用的,至于什么时候发明的,那就说不准了。

反正同人文作者开的挂那么多,多这一个也不多。扶苏就提前用上了大写文字,不过倒不是他发明的,而是世上早就有了。

现在正好提起这件事。

扶苏便把那本《诗经》拿了出来:

“你们儿女的名字我都起好了,自己过来看。记不住就拿纸写下来,以后别再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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