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他身后的下属看了看褚归与贺岱岳,视线在贺岱岳的右腿上停留了半秒,随即转向褚归:“这位同志,能麻烦您和我们换个铺位吗?”
在对方的介绍中,褚归得知他们是临时接到出差的通知,火车票卖得七七八八,仅有褚归他们车厢有足够的空位,但唯二的下铺被褚归跟贺岱岳占了,他们睡中铺上铺无所谓,但他们何工有腰伤,爬上爬下的实在有些为难。
褚归并非不通情理的人,对方言语恳切态度谦和,他痛快答应了换铺位的请求,坐到了贺岱岳的床上。
下铺比上铺贵,对方掏了两张大团结作为补偿,褚归收了一张,找了三毛,是多少拿多少,他从不占人便宜。
跟褚归搭话的人姓沈,是团队里最活络的:“我们得借车厢讨论点问题,烦请二位多担待。”
看得出来这差是很急了,何工展开图纸,几人围成一圈,控制着音量,尽量减少对褚归他们的打扰。
专业术语褚归听不懂,他敲了敲贺岱岳的膝盖:“腿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贺岱岳摇头,昨天褚归拆开固定夹板帮他检查过了,骨头长势良好,再过一个来月他就能开
始适当的康复训练了。
在列车车头的轰鸣声中,
火车哐当哐当驶出了站台,
速度逐渐加快,褚归望着车窗,倒退的人群与建筑表明他正在远离这座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
与上辈子的心境不同,褚归在短暂的失落后打起了精神,对面的大忙人们结束了讨论,好像是必须现场勘查。
“两位小同志是要出远门?”贺岱岳的床底下塞满了行李,褚归手上还提了个竹箱,显然是出远门的打扮。
闲谈中双方交换了名讳,沈工对他们的称呼从小同志变成了小褚小贺,相逢即是有缘,京市到湖省要两天,互相聊聊天,权当消磨时间门了。
得知贺岱岳曾在部队待了六年,沈工拔高了一个音调:“你在哪个部队?我们何工的儿子也在部队上当兵。”
贺岱岳说了部队的编号,何工终于加入了他们的交流:“跟我儿子一个部队,他叫何兴复,你认识吗?”
“何团长,原来您是何团长的父亲。”贺岱岳见过何兴复几次,勉强能算认识。
有了这层关系,沈工的语气愈发热络,讲到口渴,他从包里拿了盒茶叶:“正宗的西湖龙井,小贺你们来点尝尝?”
“不用了,我们水壶是满的。”走前安书兰给他们的茶壶灌满了凉茶,褚归拧开壶盖,和贺岱岳一人喝了两口。
沈工端着搪瓷缸上外面接了杯开水,他吹着气嘬了一通:“马上中午了,要不我们去餐车车厢看看吃什么?”
火车上的餐食贵,一般坐火车的人通常会自备干粮,褚归上辈子是在拥挤人潮中啃的馒头,没见过餐车车厢长啥样。
念及床底下的行李,褚归婉拒了沈工的邀请,况且他有安书兰烙的鸡蛋饼,不赶紧吃掉,放到下午怕是该馊了。
赵方秀忙完手头上的事到车厢时,褚归刚撕了半张鸡蛋饼,他昨夜缺了觉,加上早上的饺子吃多了,此刻不太有胃口。
“那我给你们盛两碗汤吧。”赵方秀说完走得飞快,压根没给褚归拒绝的机会。
大锅煮的冬瓜汤,面上闪着油花,汤里有猪肉的香气,据赵方秀所说,是餐车的大厨用汤煮过肉。
冬瓜汤褚归喝了半碗,剩下的让贺岱岳解决了。他到餐车车厢还了碗,顺便洗了把脸。
“你要上厕所么?”褚归换下贺岱岳守着行李,卧铺这边的人少,无需担心贺岱岳被谁撞到。
窗外的阳光晃眼睛,褚归拉下了窗帘,手撑着额头假寐,思绪逆着火车前行的方向飘到了回春堂。
褚同和走后,褚归成了安书兰唯一的精神寄托,说褚归是安书兰的命根子是毫不为过。褚归要走,安书兰表现出来的不舍,远没有她内心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安书兰在褚归的房间门枯坐了一上午,褚正清在旁边守着。姜自明暗自发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说我回家把小飞带过来怎么样?”姜自明和张晓芳商量,“小孩子闹腾闹腾,给后院添添人气,兴许师娘能好受点。”
“行,死马当活马医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娘难过。”张晓芳心里百味杂陈,“干脆把孩子全叫来好了,你跟燕姐说一声,请吴婶帮忙开导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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