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洛阳图15·午后面圣(2 / 2)
真是岂有此理!
这小子到
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东西?
这项离谱的旨意若不能收回,那江浙行省连着毗邻两省的乡党这回损失可就大发了!
三年才一届科举!
原先南人尤其江西江东江南等地在朝堂的势力一向是几乎呈压倒式的。天子上位一来,拉拔的一大批臣子冲淡了南党人在朝中的浓度。
天子还将他从掌管钱粮的户部尚书之位,移到了现在执掌礼、教的礼部尚书之位。
说是同为尚书,看似不过平调,可六部尚书实权排位是有高低上下之分的。
吏、户、礼、兵、刑、工。
他这是从实权上被下降了一位!
天子还随意插手科举此等抡才大典。
傅宗书感受到了一股紧迫而来的危机。
“圣上!”他高声打断那个陆先生的吹捧,想做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态度,斥责这位不入流的佞信新宠。
“诶——”天子又打断他的话,阻止他的意图,仍旧对陆炤道,“莫非陆先生对这道旨意,真就没有什么‘提议’么?”
面对天子再次问话,陆炤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点什么。
这是不是——某种暗示?
但是他读不懂啊?
完全不懂朝政也不懂体察圣心的陆炤,在天子与傅宗书两人紧盯的目光下,小心翼翼提出:“学子们也是十年寒窗勤勉刻苦过来的,为的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一刀切禁考,会不会使得……额、朝廷,有些晚,才能将大好的人才用上呢?”
这句话完完整整出来了。
天子与傅宗书都是“可算成了”的一副神情,就差长舒一口气了。
天子终于可以从陆炤这边好不容易让他架起的“劝谏”梯子下去了:“那便依陆先生所言。”天子重读“陆先生”一词,而后沉吟道,“为此次禁考的地方另开恩科,单独只许这些禁考的学子来考。招录比例,就按照往年这些地方来京考试的学子占当年会试全体考生的比例来分配名额。”
虽然天子松了口,但这松口的方向并非傅宗书原先所愿。
傅宗书心有不甘,但天子已经退让,他也只能作罢。
只是这个退让结果……要知道往年金榜上所题的名,几乎大多半都被这些地方来的学子包揽,这可比什么按照会考学子占比录取的名额多上不知多少人了。
可当今天子任性无理,不似先帝那般从谏如流、善于听劝,他们这些老臣又能如何是好。
心有不甘的傅大人退下了。
前后脚的工夫,神侯府的诸葛正我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后,听了几句关于南海无名岛隐形人事项的汇报,又禀报说姑苏的慕容氏才安分没多久,又开始小动作不断了,红鞋子的讯息有查到一些,白袜子还没有确切讯息,剩下猜测的黑带子之类的组织更是还没影。
这种隐藏得深的各种江湖乱党,天子对他们的难搞程度也是有所预估准备的,既然没什么实质进展,摆摆手听
过也就罢了。
天子:“姑苏那边,神侯看着办吧。六扇门若是兜不住……范大人在江浙行省,代天子巡,可调取部分当地驻守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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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事,天子便说起私事,以手支着腮笑得眉眼弯弯:“小余近来可好?东奔西走,可当心累坏身子。”
诸葛正我也放松下来,调侃自己心爱的弟子:“崖余哪里都好,为陛下只身闯天下也是乐意之至。”
“都这么些年过来了啊,我都快忘了他当年小大人的模样了。”天子面带怀念之色,转而笑道,“母后也惦念他呢,常对我说,盛家只剩他一个孩子了,叫我怜惜着小心着收着点使唤人。嗯,老话重提,真不要太后帮着相看个贵女么?”
诸葛正我恭敬:“蒙陛下与太后挂念,回头便让无情进宫给陛下与太后请安。”
无情大捕头——孩子?
陆炤又偷瞄一眼天子。
无情捕头看起来和天子年岁相仿呀,可能、也许还比天子大上那么一丁点。
他俩该不会是童年玩伴吧?
原著里无情进宫玩过吗?
记不清了……
天子爽朗大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陆炤想到当今天子似乎也还未有皇后。
该不会他是意图将无情出卖给太后催婚,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诸葛正我见天子心情不错,斟酌了一番,又道:“陛下,方歌吟找到了。”
“嗯?”
“……但是他本人并不愿接受神通侯的虚衔,希望能让他的义子方应看代父受封。”
天子无语:“不要就不要呗,朝廷还得求着他不成?”
诸葛正我提醒:“这个虚衔恩赐乃是先帝所愿……”
天子深深吸气,今日第一回破功了,破口大骂:“那个老东西终于走了,可朕到如今还在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周围所有人都深深低下头,只当自己是一颗没耳朵没脑子的树木,什么都听不见。
天子骂完,迅速调整回心态,问道:“那个义子如今在哪?”总不会还得朝廷派人再去到处找那个义子,最后还得求着那个义子接受虚衔吧?
诸葛正我早已跪伏在地,恭敬回道:“义子已经入京,此刻正等在宫外。”
“那就召。”
那名为方应看的所谓义子入殿,恭敬叩拜。
这时候陆炤才发现,原来身上毫无官职、勋爵的平民面圣时,礼仪正经该是什么样的。
那为什么天子方才并未表现不满?
方应看被叫起身,他样子十分俊朗,浓眉星目,脸若冠玉,衣着却十分随便,神态间自有一种贵气。*
而后,陆炤就眼睁睁看见刚刚还假笑不爽的天子立刻变了。
天子见他一副稚气可爱、率真无邪的样子,夸赞道:“真是一表人才!”对这个小侯爷很是满意,于是当即铺开一卷空白圣旨,大笔
() 一挥,拟旨册封。
方应看扫了一眼边上的陆炤,不动声色,只满脸欢欣雀跃地接旨谢恩,而后随着诸葛大人一道被送出宫。
天子忽然伸手往边上的小屏风一拉,露出后面精细制作的——
机械钟?
这玩意是机械钟吗?
陆炤仰起头,睁大了双眼。
天子回头就看到他展露的大半张脸上惊诧的神情,颇有些自得地介绍道:“此乃昼夜时刻之器。”
“时辰不早了,”天子道,“陆炤,你想要什么奖赏?”
为什么给奖赏?
为的救灾,方才的科举,还是……
陆炤攥紧自己的小小的钱袋子,郑重说道:“中原户口!”
天子一愣:“户口?本朝户籍么?”
“啊对,户籍!”
“只要这个?好,朕允了。”
陆炤开心!
陆炤被派人送出殿前,听到天子幽幽来一句:“记得交税。”
陆炤回头挥手:“自然,自然!”
.
江琴下午在国子监里做了几个“好事”。
但是这么点端茶倒水擦擦洗洗的好事算得了什么呢?
他便出了门,想寻个大的。
沿着穿城而过的河道走时,偶然看到在岸边打闹玩耍的小孩,其中一个突然跌了一跤,滚到水里去了。
边上其余小孩都吓傻了,呆愣在哪里。
他心中一喜,想: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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