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得到阳城(1 / 2)
荀彧谦虚道:“公台棋艺高超,彧自愧不如啊。”
陈宫捻着胡子笑:“文若真是谦虚了,虚虚实实、宽攻大围收渔利之招,宫才是差得远呢。”
两人你来我往,互赞了一番。听得燕绥心下茫然:所以究竟谁赢了,以及戏志才还留不留下陪本庄主?
“庄主提出的石墨和黏土混合烧结,我心中有了思路,正要回去试制,不如下次再同庄主秉烛夜谈,尽兴到天明。”
很遗憾,戏志才拒绝了热情的庄主,要回去连夜研究不耗费墨水和砚台的铅笔,好让出身寒微的学子求学无后顾之忧。
这个理由太无懈可击了,燕绥无法反驳。
谋士们纷纷告辞,只留下庄主一个人形单影在屋里,影子映在窗纸上,显得分外凄凉。
燕绥不由叹气:忽然格外想念账房先生了。
她把许褚唤来,速速安排人前往琅琊,打探诸葛家的情况。这时候诸葛亮应该才八岁,在父亲仙逝后被叔父诸葛玄收养,若是可能……
燕绥有一个十分奢侈的梦想:收个义子,将现代的许多理念传承下去,说不定代代相传下,能提前大几百年在华夏的大地上通火车燃蒸汽机。到时候,比西方先行一步工业革命的种花家后代,也能每年休假几十天在沙滩上日光浴呢。
这个人选,当然不是吕布这种反复无常的弑父之辈,而是诸葛亮、陆逊、孙权这样年少杰出、值得托付的人才。
不过,正如陈宫说的那样,诸葛家可能有官职在身,难以打动。与其如此,倒不如试着把少年法正诱拐过来。
法正是名士法真之孙,燕绥记得他家族没落了,家乡还遭遇了饥荒。后来法正流落到蜀地,不仅怀才不遇还遭到同僚们的嫉恨,直到遇到刘备才大施拳脚。
不过法正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史上成为刘备面前的红人后,法正就开始了自己的报复行径。当年落井下石的人,一个个都被他弄死了。但法正太得刘备的心,汉中之战,法正居功第一,就连赏罚分明的诸葛亮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燕绥暗忖:少年法正今年十三四岁,正是想得人赏识却无人在意的年纪吧,且家道中落,若是自己递出橄榄枝……
虽然法正是个超级记仇的,却也有恩必报,这份知遇之恩,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只是如何才能引起天资聪颖的法正注意力呢?
燕绥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引诱法正的方法。
翌日,燕绥笑眯眯地找到了荀彧:“文若,可有空陪我练练字?”
此时郭嘉已经抵达了常山郡。到了在酒肆稍一打听,原来赵家是常山郡的名门望族。
昔日黄巾贼攻打常山郡的时候无人来救,全靠郡中自发抵抗,如今郡中秩序多由地方望族主持。其在郡县遭到黄巾贼攻击的时候主动贡献家中粮草,组织百姓抗敌,有很高的威望。
与此比起来,朝廷的命官反而不上心,只是在
县衙混日子罢了。路上行人提及朝廷命官,皆是一脸麻木,还有的非常不满冀州牧韩馥的毫无作为,提起来一脸的愤愤不平。
典韦压低声音说:“这些地方官真是既无能力也无良心,这一路过来,就没见几个能和庄主比的。”
“这个世道,官员尽心尽力者少,飞扬跋扈者多,这常山郡不同寻常啊。”郭嘉心中暗忖:看来常山郡的世家对军政把持甚重。地方官员连个跋扈之名都没有的话,必是有势力暗中钳制。
赵家就是常山郡望族之一,赵云十三岁时就能上阵杀敌,在郡中有少年英勇之名,追随者甚多。了解到这些,郭嘉就带着典韦直奔赵云所在的真定县而去。
“常山赵子龙到底是何等风采?”想到主公言谈间对赵云的推崇,郭嘉桃花眼微眯,愈发好奇起来。
只是待到了真定县,郭嘉反而放慢了马匹的脚步,将一装着麦穗的木盒交给书童,让其送至赵府上,自己则带着典韦慢悠悠去街上晃悠了,施施然摇着扇子道:“听说这边有一烧饼,颜色金黄,甜的美味,咸的回味无穷,我们吃完再去驿馆。”
翌日一早,就有一老丈候在了驿馆门口,正是赵家的管家,恭谨递上请帖,邀请道:“郎君,主家邀请您到府上一叙。”
赵府雅致而不奢华,招待周到而有礼,赵家族长——赵云的祖父赵任亲自接待了郭嘉。
郭嘉是何等聪慧人物,一顿饭的功夫,不但摸清了赵家的想法,连常山郡的情况也了解了个一清二楚,顺带宣传了一波燕绥救困扶危之举。
常山郡中有不少立志报国的小郎君,可惜如今做官之路并非通途,举孝廉推上去的人才须得前往被董卓把持的京师,这可愁怀了族老们。
酒过三巡,郭嘉方才道出来意:“庄主求贤若渴,听说赵家儿郎文武双全,特地命我来结识一番。”
说完,让典韦呈上一小袋良种,大方道:“此乃庄主培植多年的良种,麦穗如您所见,是普通作物的两倍,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赵云的祖父看到袋子里的东西,这与先前送上门,只为试探的沉甸甸麦穗不同,盒子里的麦穗泡发过,已无法发芽。而对方如今给的一袋可是货真价实的种子。对方不远千里,送来千金难寻的良种,他的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多谢庄主一番好意,云儿求学未归,如此贵重之物,我不便代他收下,还请奉孝多待一两日,我速速唤他回来。”
赵家倒是厚道,郭嘉微笑道:“不急,某恰好有生意要做,要在郡中多待些时日。”
此时,年少的法正也收到了一个精致的黄梨木盒子。
他大为惊奇地抱着盒子,看着阳城来的差役:“是仰慕我的才学,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的礼物?”
“没错,小郎君。”土匪出身的差役对自家庄主的本事深信不疑,饶是对着十三岁的法正,也耐心十足,笑眯眯地回道。
法正看了一眼父亲,婴儿肥的脸上挂着些小得意,待官吏退下后就迫不及待道:“看吧
,父亲。也有人欣赏我的字画,愿意同我结交。”
法衍微微一笑:“你不看里面东西,万一是人送错了呢?”
法正噘嘴,气鼓鼓地说:“绝无可能。”语气中底气却十分不足。
千万不要是别人弄错了父亲的名字,那就太丢脸了。若是弄错了,我非要把这个送信人吊起来鞭打不可。法正攥着小拳头,在暗暗心里祈祷着,旋即背过身快速打开了盒子。
“呀!”法正惊呼一声,从盒子里拿出来了一沓白纸来:“这纸张也太美了,竟皎皎如明月,和寻常商贩的轻薄易碎的黄纸完全不同。”
更别说上面翩若游龙的字迹了,竟是完全不亚于父亲和祖父。如此白纸黑字,比起在布帛上所书,要震撼多了。
“云梦纸?”酷爱书法,继承了法真一手好字的法衍背手走到了法正后面。却见儿子被上面书写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一下子就从纸张转移到了故事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赵氏孤儿》。
甚至连从来不错过的晚饭都没心思吃了,一口气将盒子中的书页看完。
法衍站在他的身后,心下暗暗惊奇,这书到底是何人所写,竟然将烽火戏诸侯、曹刿论战、弦高退敌、二桃杀三士、勾践复国、商鞅变法、苏秦合纵相六国等历史大事深入浅出、脉络清晰地写了出来。
光这些故事本身,就是绝佳的教学素材,且写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就算语言过于白字,且有杜撰之嫌,但也瑕不掩瑜。
不光法正看得入迷,法衍自己也欲罢不能。
法正直到深夜才翻完了最后一页,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上册,下册呢?”他眨巴着清澈的杏核眼,期盼地看向父亲:“父亲能找到下部不?”
法衍摇头:“说实话,为父连上部都未曾见过。”
法正一击掌:“那父亲快把白天的差役唤来,他肯定知道下部在哪里。”
深夜,燕绥也没睡。戏志才把石墨与黏土烧结后成型,再浸入羊油中。石墨着色,黏土粘结,这样造出来的笔芯诚然坚固,也能书写。但……
燕绥拿着笔芯写写画画:“倒是坚固,但笔芯太粗了,这样写出来好生奇怪,字要是太小就不好辨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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