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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给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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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衣局新送的一批寝衣里,苻琰眼光独到,挑了这件石榴红寝衣,却被崔姣嫌丑。

苻琰一时僵在床头,脸色忽青忽白。

崔姣瘪着唇,她也没说错,谁家好郎君穿成这样,本来就丑,她再嫌弃的看一眼苻琰,要是这身寝衣脱了,看在这副结实躯体的份上,也很想跟他厮磨。

苻琰骤然下床,匆匆穿上来时的大氅,快步走出去。

崔姣都支起身想要留他,但见他气成这样,自己也有气,从枕头底下取了诃子裙穿上,朝外叫木香,木香小跑进来,她对木香道,“木香你今晚在屋里陪我吧,快把门拴好。”

别等会他又折返,光她一人受气了。

木香看崔姣不高兴,踌躇着道,“娘子是与太子殿下拌嘴了?”

崔姣只让她快点关门。

木香便只得将做阵线的簸箕拿进来,先关好门,然后坐到床边的胡床上,对她道,“娘子可别跟太子殿下置气,谁不知太子殿下眼里心里都是您。”

崔姣闷着不作声。

木香道,“太子殿下为讨娘子开心,着尚衣局新做了合娘子眼光的寝衣,这事宫里都传遍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您。”

崔姣默了默,原来还是精心穿给她看的,可她眼光再差,也不能喜欢那样妖娆的寝衣,何况他还是男人。

她刚才说的话是过分了,他这人脆弱,失落之下,大抵得有几晚不会再来烦她。

崔姣竟略有复杂心情,只道,“我睡了,你出去吧。”

先才要木香陪她,后又要木香出去,木香年纪小,却很会看人眼色,显然她是惦记太子,没有太子在,恐怕她也是孤枕难眠,以太子性情,没准过会就去而复返。

反正他们夫妇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还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木香便悄悄开门出去。

这一晚崔姣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怪苻琰气性大,身体却想念他,越等不到苻琰回床,她也是越气,心下愤愤,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了,若是就此解除婚约,趁早散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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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回寝居后就将身上的石榴红寝衣脱下,命家令将那些做好的寝衣全扔了。

家令知他这是在崔姣处碰壁,常有的事,家令都见怪不怪了,叫人把新做的寝衣都送走,自退开。

苻琰一个人生闷气,回想她说过他老,又说他丑,不是一般的嫌弃他,他堂堂大梁太子,竟被她嫌弃成这样。

他猝然去了书房,门窗一关,一夜在书房奋笔疾书,第二日早早上值,也只有用膳时夫妇才坐到一起。

可也不说话,吃完他就进了书房。

崔姣蔫着脸慢慢就食,她也气他,但吃东西不含糊,医师说她有快两个月身孕,吃好喝好了,对自己和孩子都好,不像他这种人,竟会为一点小事就冷落她们娘俩。

做郎君这么小气,长得再英武矫健,她也嫌他没出息,以后想进她的屋,上她的床,

也不给上,他自己哭去吧。

崔姣用完食,也赌气回房,叫把房门窗户都关紧,绝不给苻琰半夜摸进来的可能。

苻琰昨夜一宿没睡,把今日的公务做了大半,今日在书房看完公文将过戌时,枯坐在书房就不自禁想起了崔姣,枕席间的崔姣半掩丰雪点樱,鬓边海棠娇艳,比他想象中还要勾魂摄魄,但凡她不说那句话,昨晚便是夫妻情浓。

是时家令进书房,道,“崔娘子有孕,殿下就是生气,也不该用完膳食就抛下她一人,崔娘子瞧着很是落寞,殿下还是去看看她的好”

有家令这么一说,苻琰就有台阶下了,倨傲的颔了颔首,走出书房径自去崔姣的寝居。

苻琰过来路上想的是,崔姣孕中寂寞,入新居后有他夜夜疼爱才不会消沉,昨夜他走后,她一定也难耐,跟自己的小妇人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被说了两句,她喜欢他不穿衣服,以后四下无人时,不穿衣服任她看。

他这么想着,颇觉傲气,她果然喜欢他这样极伟岸的郎君,若是她高兴,就算穿盔甲上床也不是不可,他向来纵容她。

可苻琰到了崔姣这边的寝居才发现屋门紧闭,连窗户都关了,他把守夜的木香叫出来,木香回他说,“娘子早早睡了。”

话落就见苻琰神色阴翳,木香缩着肩膀把头低下,这都是崔娘子吩咐的,崔娘子正在气头上,断不给太子入房。

苻琰冷哼出声,旋即回去睡觉。

木香进屋里跟崔姣传话,学着苻琰的神态冷哼,气的崔姣也跟着冷哼,他清高、他高贵,她偏不给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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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与崔姣之间气氛不对,新居里的下人们也各自议论,都在猜测,是不是新太子妃热恼了太子,就怕回头又得退婚。

崔姣除必要与苻琰同桌而食,一般躲屋里,不跟他碰面。

苻琰自己不痛快,在门下省的老臣们也遭罪,他往常办政就极认真,忙起来时,一日得有大半在署衙,这才二月,也算是年初,本来朝里事情不多,二月的政务料理完,他又操心起三月来,什么农事、殿试、边陲军政都提前布局,他倒没什么,那些老臣想趁着二月无事偷偷懒的念头都给打消完。

一连四五日,竟比过年前那段时间还忙,天天披星戴月回新居。

崔姣这几日独守空闺,越发讨厌他,夜晚时还把门窗关紧,听木香说他有几次从书房出来往这边转,但又臭着脸回了自己寝居,崔姣听见这话,心里才有点好受。

这日早,宫里递话来,皇帝要去骊山,让尽早收拾。

春日万物繁殖,其实不适合打猎,皇帝这次去大抵是游玩的。

出发是在两日后,依规制,崔姣要坐犊车,不过皇帝破例让这次高中的进士们都一起同去,还发话下来,崔姣可与兄长同乘。

崔姣自是高兴,便递信去书舍,出发的早上,崔仲邕赶早来新居。

太子的轺车已停在行道上,崔仲邕正欲上崔姣的犊车,家令走过来,冲犊车里拜了拜

,道,“娘子身子重,轺车安稳,太子特命仆来请娘子过去安坐。”

崔姣是不想去的。

去骊山路上免不了颠簸,崔仲邕也担心犊车不稳,对崔姣道,“牙牙你去跟太子坐轺车吧。”

崔姣心里憋着气,但也顾及腹中孩子,便只得下犊车,上了轺车。

轺车内,太子坐在窗边的桌案前,人模狗样的低头看书,眼神都不给她。

崔姣也不看他,舒舒服服背对着他侧靠到矮榻上,日头很好,光线透光车窗上的纱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不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苻琰手上攥着书,心却不在书上,余光见她在打盹,便起身过去拿起榻边的毯子盖到她身上,给她掖边时,她醒了,半眯着眸瞅他,眼波含情,看的他心间一荡,他们足有几日没亲昵,她想他了,他的手探进毯中,须臾毯子上映出指痕,在揉在抚。

崔姣轻轻的蹙起了细眉,有点嗔态,身体软腻,挺着腰肢往那游窜的手上送,很不够,他给的太少了。

可在这轺车上,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一点,车晃动总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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