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在这长安县悠闲了两日,苻琰带着崔姣回长安,薛芸二人并着她招出来的供词也被千牛卫送进了刑部。
清明前后多雨,这日正下起蒙蒙细雨,廊下女史们聚在一起斗蛐蛐,崔姣与苻琰在书房。
外面雾蒙蒙,屋里不点灯也昏暗朦胧,崔姣靠着书案,一身皮肉如雪凝成,被摆弄到腿软的全靠着背后男人支撑,书案上的书册落了一地,砚台也打翻了,不远处竖着琉璃镜,镜中看的清楚,她通身都叫他伺候的妥帖,有些羞耻,可又极受用,片时被抱上了他的腿,与他紧密相贴,她轻张着唇给他舐吻,把他的脖子抱紧了,这样亲昵的时候,真像融成了一体。
但腻歪也得听他的,够了他就会克制着放开人,一件一件的穿上衣物,又成了倨傲的太子殿下。
他给崔姣着衣,蓦地手轻轻覆到腹上,感触不到动静,又绕开,仿佛不经意道,“孤问过医师,二个月后,能行房。”
崔姣脸仍是潮红的,突听到心里便生起渴来,再忍忍就能跟他真刀真枪了,她悄声道,“劳烦殿下多喝补汤,将身体养的更健壮,还有月余,到时请殿下好好补偿我。”
苻琰不喜这话,他现在也很健壮,就是她再想,他也不能给她,她误会他没用,待下个月,他就让她领教领教他健不健壮。
穿好衣服,他抱她出了书房,把人直接送回寝居,女史们也有眼色,当即去端了热水进房服侍崔姣。
苻琰进盥室呆了有半个时辰,直到家令来向他禀报,宫里蓬莱殿来人,皇帝召他入宫。
家令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襄王包揽的黄渠水坝,修建到一半塌了,这事长安内传的沸沸扬扬,皇帝今早把襄王叫进宫,将其骂的狗血淋头。
苻琰掀了掀唇角,换上公服,走时交代家令,去寻两本房中术,家令老脸通红的应下,自去叫人办了。
短短几l天没见皇帝,皇帝的头发竟然白了几l根,人也衰气,苻琰进来时,他还忙着看奏疏。
苻琰行完了礼,他令人赐座,苻琰就坐着等他。
“前日从巂州传回消息,张元义出使突厥这近二个月,便让突厥的思摩可汗与各部其他小可汗起了间隙,日渐起冲突,朕已下旨令裴戟年带兵前往巂州,待突厥内部彻底分裂,便将其一网打尽,张元义立了大功,等他回长安,朕要好好嘉奖,”皇帝高兴道。
苻琰抿紧唇,低着头未言。
皇帝说完话再看了几l本奏疏,开始不耐烦起来,冲苻琰道,“太子过来帮朕看看。”
苻琰起身到他身边,只看那奏疏上,原来商州等地闹起了蝗灾,眼下正值春苗入土,有蝗灾,这些春苗都得遭殃,之后就得闹饥荒,蝗灾若不根除,还会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皇帝道,“商州刺史向天祭祀了蝗神,也于事无补,朕也命光禄寺在长安行过祭神仪式,蝗灾却越来越严重,前两天早朝时,右仆射那个老匹夫跟朕说什么楚王食蛭①,不想着怎么治蝗灾,却要朕吃蝗虫,蝗虫是
能随意乱吃的?朕可是天子,朕有个好歹,他担待的起么!”
皇帝说着颓丧不已,“司天监连日来夜观天象,发现太白昼见,这是老天爷对我大梁的惩罚。”
太白昼见而兵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苻琰蓦然明白过来,他叫他来,是为这占卜出来的箴言。
皇帝叫他,“二郎,你去商州治蝗灾吧,这次若你有功,便还朝掌政,朕不管了。”
这是皇帝第一次叫苻琰二郎,他从来只唤太子,好像他们父子没一点情分,也确实没情分,若真念父子情,又怎么会让他去通州治那治不了的蝗灾,如今的年头,闹起了蝗灾就意味着是上天降罪,只能乞求上苍乞求蝗神饶恕,蝗虫不自灭,这是天灾,这样的天灾,非人力可为,皇帝却要他去治蝗灾。
皇帝怕的不是蝗灾,他怕的是司天监那句太白昼见,能起兵戈的在皇帝眼里,除了苻琰不做他想。
突厥分裂,朝中对突厥人最了解的是兵部尚书李崇辉,可皇帝没有指派他带兵前往边境,却要皇后的兄长,现年五十五,正是老当益壮的的河东节度使裴戟年赴往边关抗敌,一则是忌惮雄踞在河东、手握雄兵的裴氏和太子里应外合,二则把他派走,再派太子去治蝗虫,也有借天灾灭太子之意。
皇帝不喜太子,太子的生母就是个低贱的宫女,他也嫌太子的身上流着这低贱宫女的血,就连太子的名字也是随便取的,苻琰敷衍,谁都听得出来,他对太子有多不上心,太子从小到大,他没给过一点偏爱,太子越大,越有了能耐,他对太子的戒备就变得越重,他让太子娶民女,从太子手里收回政权,拿走太子手中的禁军,他做的这些,都是因为他怕太子权势过大,他这个皇帝便不再是皇帝,他以为他拿回了这些,他就不用再怕太子,可他发现,没了太子,他连朝政都处理不好。
皇帝对太子动了不止一次的杀心。
直到今日,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太子去商州,若蝗灾不灭,他回不了长安,蝗虫会越来越多,民怨也会越来越重,天灾人祸会替他杀子,他再拨粮款救灾、出兵镇压恶民,便可高枕无忧的继续做皇帝。
苻琰僵坐着,良久起身,冲皇帝恭恭敬敬的行退礼,“阿耶保重。”
他转过身往外走。
皇帝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忽然心口揪住,急忙上前道,“……二郎、二郎,你先留步。”
苻琰停住脚步,垂着头不动。
皇帝心里尽是内疚,却不后悔,他抖着声道,“你先跟太子妃完婚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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