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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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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悬着的心一松,再是满腹牢骚,陆如意寝房就在堂舍前,他偷偷摸摸钻进堂舍,还搂抱着她,分明几日来,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正眼看过她。

还命令她遵礼守矩呢,转头就破了这规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要脸!

夜色遮掩下,苻琰环抱着细腰,发尾垂在他的手臂上,湿漉漉的、带起阵阵凉意,却将他的心头火撩拨的更旺盛,他捏她的腮肉,凑近了亲,亲吻里有着急躁凶狠,难以抑制对她的渴望在此刻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

崔姣憋屈的被他啃着,这样不就是偷情吗?原以为这两个月可以顺利过去,她侍候陆如意够尽心尽力了,真不想再应付他。

崔姣揪住在自己身上扒衣服的手,悄悄的不快,“殿下想想六娘子,我们这样对得起她吗?”

苻琰微不耐烦,“不必提她。”

“为什么不必提六娘子,六娘子为人温柔宽容,是殿下求娶来的,全长安谁不知殿下喜爱六娘子,是殿下说的要守礼,要妾不与您有暧昧之举,如今殿下反倒自己背着六娘子来找妾,如果六娘子知道了,得多伤心?”

但凡他不是太子,崔姣都要啐他一口,平日里装的道貌岸然,没人了就另一副模样,她又没招他,这回总怪不到她身上吧。

苻琰滞住,唇挪开,半晌道,“六娘将是太子妃,你不可因她吃醋。”

崔姣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不能明着冲他发脾气,她气的啜泣道,“妾又没吃醋,六娘子待妾情同姊妹,殿下让妾为难,还要怪妾吃醋,妾有苦说不出。”

苻琰手掌一张,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去,“这里没有六娘,你不想让孤疼你吗?”

崔姣咬住唇,瓮声瓮气的说不想,他一身的凶劲,被他疼一次能去掉半条命,谁不怕死会想啊。

苻琰还当她是在吃醋,耐着性子道,“我回东宫看你,你不是还惦记着给孤侍寝么?”

崔姣没好气道,“那是在东宫,这里是新居,是专设来让殿下和六娘子独处增进感情的,妾来新居已经坏了规矩,殿下之前还说不带妾来新居的,又出尔反尔。”

嘴上说着不吃醋,在苻琰听来,话语里全是醋酸,小妇人爱吃醋他也不觉得怎么样,吃醋才说明她的心挂在他身上,但是他已经好脾气的哄过两次,次次被她给驳的下不了台。

还没完,她嘴里还喋喋不休,“如果不来新居,妾还能跟着典仓丞去市集上长见识呢。”

这下惹得苻琰彻底不悦,把人撂开,下床往外走,本来想的是,她见他要走,大概就不会拿乔了,定哭唧唧的上前挽留,可也没见她追上来。

苻琰黑着脸径自出了她的房门,回书房奋笔疾书,至深夜气难消,家令劝他早些休息,愣是被他呵斥了一顿,家令摸不着头脑挨了顿骂,只得任他处理朝务到三更天,隔日起来又迟了些,连朝食都没用,就去上朝了。

家令百思不得其解,惹得太子殿

下这般不高兴,也没见太子殿下处置人,莫不是崔姣吧,也只有她能让太子殿下大动肝火,还安然无恙了。

家令给陆如意送账簿时,留意了一下陪在她身边的崔姣,崔姣一脸恬静的和女史们在扎纸风筝,听陆如意说,她们要在院里放风筝。

也不知小娘子是没心没肺,还是惹怒太子的不是她。

家令自退走了。

陆如意看完了账簿,崔姣她们也扎好了风筝,女史们嘻嘻哈哈的在院里将风筝放起来,风筝托着长长的线飞的摇摇颤颤,崔姣仰头看了一会儿,心想,即使是能飞的风筝,被线拴住了手脚,飞的再高,也会被拽回来。

她从针线盒里拿出剪刀来,跑到放风筝的女史跟前,一剪子将线剪断,风筝一下飞出了院子,往天上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最后看不见,她和陆如意软笑道,“断了线的风筝才能飞高。”

风筝已经看不见了,陆如意收回眼,正好看到苻琰在游廊的台阶上站着,眼睛看向这边,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换,应是下朝刚回来,她和崔姣站在一起,不知是看她还是在看崔姣,但也可能是听到她们说话才注意,因为他很快转开眼眸,沉着一张俊脸绕进了书房。

许是朝里的事情让他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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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是陆如意父亲五十大寿,陆如意只有一个兄长,现在地方州府任职,离长安太远,送信回来说生辰那日才能到长安,陆如意与苻琰告了一日假,提前回家中帮她爷娘操持生辰宴上需要备办的物事。

崔姣原也想跟着去,但陆如意还没跟苻琰成昏,崔姣是东宫的人,陆如意不好带她回家,就留她在新居了。

陆如意回家中后,陆父跟她说起近来朝里的事,忧心不已。

皇帝与太子不对付,这不是普通人家父子吵一架,转头还是亲父子,天家无情,历朝历代发生的父子人伦惨案不胜枚举,皇帝也会忌惮太子,君父臣子,先有君后有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陆如意也没办法,她阿耶坚持不退昏,现在骑虎难下,和太子彻底绑在一起,一旦皇帝想对太子动刀,他们陆家也跑不掉。

其实太子那道教令狠是狠了点,但不会出大乱子,抓到牛公微就处死,不给牛党一点机会反扑,皇帝想将牛公微押回长安再杀,他低估了牛党的厉害,当初太子岭南道大捷,回长安路上遭牛党埋伏行刺,身受重伤,要不是太子先将人运回长安,只怕牛公微早被救走。

地方的都护府不及长安的精兵强将,押牛公微回长安不如将其就地斩杀。

陆父身为秘书丞,以后又是太子的岳丈,也想上奏劝阻,陆如意劝陆父不要管这事,左补阙上奏疏都被驳斥了一顿,皇帝明显固执己见,他若再上奏,皇帝不听倒罢,就怕皇帝杀鸡儆猴,拿他开刀,震慑那些想劝阻的朝臣。

陆父犹豫不决,让她回新居探苻琰的口风,若苻琰觉得可以上奏,那再上奏不迟。

陆如意当天下午回的新居,听女史说,苻琰今日早朝后一直呆在书

房没出来,便想去书房找他,不想被家令拦在书房前,家令满头大汗,说话也结巴,“……殿下为政事烦忧,六娘子暂时别打搅他了,有什么事,等殿下心情舒畅了再说也不迟。”

他话一停,屋里啪的一声,像什么东西摔碎了。

陆如意心里一咯噔,这太子的脾气果真不驯,发起火竟这般吓人!

她忙小声和家令道,“那我不打扰殿下了。”

家令哎哎着声目送她离开,心里苦着叹,委实说不出口,陆如意前脚离开新居,太子就迫不及待召崔姣进书房,要不是他守在门前,陆如意推门就能看到他们在里面。

太子从来规行矩止,在崔姣这个小娘子身上破了多少格,多亏了崔姣明理,即使有恩宠,也不曾因此娇纵,敬奉陆六娘他们这些下人也是看在眼里,说起来,还是太子自己把持不住,就算真想女人,也不是非崔姣不可,他如今和陆六娘在这新居,有什么不能做的,非逮着自己的侍妾不放,跟为侍妾守节一样,说出去岂不是遭人嘲笑么?

家令连连叹气,只怕以后东宫进再多女人,他也只钉在崔姣身上,有够让人发愁的。

书房内,崔姣趴在香几上,香腮着泪,还被苻琰捧着脸亲,赤脚在地上,不小心踩到摔碎的香炉碎片上,把她的脚给割破了,她才敢哆嗦着哭出来,陆如意不在,他就敢明着欺她了!

苻琰这会心情不错,把她从香几上抱下来,理好衣裳,看她脚上破了,在书案下的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白帕,擦掉血迹,再换条白帕包扎伤口。

崔姣委委屈屈的靠着他,流泪道,“妾之前让殿下生气,今日殿下就故意欺负妾出气。”

“妾又没做错什么,殿下自己管不住自己,还逼着妾跟你乱来。”

苻琰冷哼一声,“说几句就够了,再说孤可要罚。”

崔姣把头埋他怀里,呜呜哭的更凶。

苻琰拍拍那单薄后背,没再说罚什么,崔姣不理他,他也恼火了几日,现在人服侍好了,他气也消了,也觉得自己不该跟自己的小妇人计较,不就是吃醋么,以后无人时多疼一些就是了,反正是自己的女人,他不疼谁疼。

崔姣哭的差不多了,红着眼睛抬起头问他,“殿下之前答应妾,妾可以跟着典仓丞出去玩,还作数吗?”

苻琰道,“你进了新居,不便再出去,不是能和六娘作伴,你还闷什么?”

崔姣闷闷不乐,“那殿下明日和六娘子去陆家参宴,你们都不在新居,妾能出门吗?”

苻琰思索一下,点头道,“出门让人跟着,别乱跑。”

崔姣这才又欢喜起来,抱着他的胳膊摇一摇,“殿下,您给妾的嫁妆都留在东宫,妾匆匆进了新居,手头没有现银,殿下能不能给妾一点赏钱,妾好出门买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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