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她偷偷的瞅苻琰,苻琰眼睫耷拉没动一下,崔姣唤他两声,他也不答,崔姣便故意道,“妾最喜欢殿下了,殿下能不能放妾离开东宫?”
肩头一轻,苻琰直起身,目光如炬的瞪视着她,“休想!”
转而人站起来,倒到象牙床上,直挺挺的睡过去。
崔姣提着裙摆过去,伸脚轻轻踢他,没反应,这回是真睡着了,忙爬到床头,在他脸上捏来捏去,“讨厌鬼,谁要喜欢你,谁要喜欢你。”
那双长眸又睁开了。
崔姣被他抓包,慌忙缩回手,软糯糯的看他,他脸上被她捏出了好几个淡淡红印,有损太子威仪,他眼神不善,她刚刚犯上举动恐是触怒他了,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说软话,他忽然伸臂过来把她揽抱到臂弯里,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她听他极低声道,“别闹。”
崔姣看他慢慢将眼睛闭回去,这回是真睡着了,崔姣的视线定在他眼睑下,那两片青乌色,他常常忙于政务而觉少,静下来观察,才能发现他是累的,她还当他是铁人呢。
崔姣顿了顿,拉褥子给他盖,盖到一半,滞住,想把褥子扔回去不给他盖,可脑子里有话在说服她,她也躺着,不盖多冷啊,冻他没事,可不能把她自己冻坏了,她可没心疼他。
她又将衾褥拉来盖住她跟苻琰,还顺手掖了掖被角,掖完又滞住,这回找不出借口了,一头躲被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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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酒令颁发后,因不能饮酒,长安的这些贵人们在宴席中又盛行起以茶代酒,长安内酒肆酒坊皆关门歇业,茶肆等营生倒壮大了。
崔姣听女史们说起时,还有计较,想开酒肆,得支出不少钱银,但开茶肆相对来说支出较少,士绅显贵要喝茶,底下的贩夫走卒也要喝茶,这开茶肆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崔姣自有琢磨,等她能计划周全的离开东宫,等回了益州,倒能在当地开个茶肆,她雇两个茶博士打点生意,当个清闲老板娘,日日进钱多快乐。
但当下还得找裴缨寿问问,崔仲邕出去后人在何处,她总得知道其安危,才能放心。
正月初九是五公主的及笄日,皇帝设宴于延英殿,众妃嫔参宴,命妇入宫拜贺,皇子公主皆列席。
苻琰不在东宫,崔姣简单用了午食,下午小憩过,醒来时,裴缨寿来看她,女史搬了茶床置于崇文殿中的火炉旁,崔姣畏寒,揣着锦绣护袖邀她坐下吃茶。
裴缨寿鄙视她,“这屋里有火炉,至于冷成这样?”
但还是坐下了。
崔姣亲自煮茶,杯杯盏盏调料具放足,将茶水中最好的头沸盛进她的茶碗中。
“我先前喝过你煮的茶,花架子,还不如下人煮的茶好,”裴缨寿说。
崔姣笑道,“十四娘子且喝喝看。”
裴缨寿不客气的饮一口,茶水清香宜人,入腹中再回甘,全然不似她先前喝过的寡淡无味,裴缨寿将那杯茶喝尽,道,“再饮一杯。”
崔姣便又捞
一沸进她碗中,裴缨寿再喝,茶香味便不及头一遭,裴缨寿瞬时了然,茶也懒得再喝,说,“这茶只能喝头沸,先前你与表哥为何不告诉我?”
崔姣笑弯了眸,“先前十四娘子对我有敌意,我就是说了,十四娘子会听么?十四娘子是直爽之人,万事需得自己先试尝了方可相信。”
裴缨寿听出些许讥诮,倒也不会在意这点酸讽话,撩撩衣袖,道,“你兄长被我救出去了。”
崔姣颔首道谢,略迟疑道,“十四娘子救了我阿兄,我感激不尽,不过,十四娘子真打算嫁给我阿兄?”
裴缨寿嗤笑道,“你那兄长就是个软蛋,我可瞧不上,不过是一时拿来用的借口,你敢当真?”
崔姣忙说不敢,“十四娘子这尊大佛岂是我家中能容下的,十四娘子对阿兄的恩情,我定铭记于心,来日十四娘子若有事……”
“你能帮到我什么?”裴缨寿话一停,忽转过头来问她,“表哥身上有伤,谁伤的他?”
苻琰背上的伤口近来才慢慢愈合,崔姣都快想不起捅过他了,经这一问,倏然窘迫,她把苻琰给捅了,但看起来,苻琰并未向外告知他遇刺,若说了,她小命难保,这点上,苻琰算的上仗义。
不过眼下裴缨寿问起来,崔姣不好直说,讪讪惊奇,“十四娘子听谁说太子殿下有伤的,我怎不知?”
裴缨寿审视她须臾,不见她有惊慌张皇之色,便也怀疑自己那日是否错判,毕竟苻琰没承认自己有伤,全是她的推测。
崔姣试探着再问起崔仲邕,“十四娘子将我阿兄安顿在何处?”
“他现在我从兄府上做账房,有我从兄在,表哥不会再为难他,你放心了。”
茶也喝了,话也说完,裴缨寿转步就走,崔姣想再追问一下崔仲邕的住处,外面大公主的声音响起,“果然十四娘在东宫,你可见着崔姣了?她三姊有本事,今日五娘的及笄礼上,她三姊递话给我阿耶,说什么被梦魇住,我阿耶便抛下五娘,回去哄人,把王贵妃气的直喊头疼,阿耶都没留下。”
崔姣在店内听见这话,诧然之余,心中也是惊起万丈浪,照大公主如此说,崔明秀竟是搭上了皇帝,崔明秀先时曾想入东宫,后被苻琰扭送大理寺,由此和襄王狼狈为奸,襄王还曾想纳她进襄王府,这事凡是去过骊山的人都知道,所以崔明秀又成了皇帝的女人,这皇帝属实是不避讳,与自己儿子有染的女人也能宠幸。
不知那牛公微在突厥吃上了鳖鱼,会不会触景生情骂一句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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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到夜间方回,崔姣都已经睡熟了,他匆匆沐浴过,才靠到床头,崔姣循着热气靠到他身上,舒服的发出哼哼。
苻琰低着脸看她,未几去啄她的唇,她艰难的眯出一条眼缝,抬着胳膊挂到他脖颈上,红唇半开,容他品尝,恍惚中听他问自己,“喜欢孤么?”
崔姣在迷蒙中唔嗯着,便被他托起腰横在枕头上放肆了起来。
寝衣顺着床沿掉下去,一只软腻腻的胳
膊垂在床侧,肌肤上浸出粉润,片刻钟就又有了点力气攀回到他的肩背上。
夜深时,苻琰方从床榻中搂着崔姣起来,两人又进了温池,隔着暗门,水花声又大又响,待那道门开,苻琰抱着崔姣出来,象牙床换了一床新被,崔姣舒懒的翻了翻身,让出外侧,本以为他会躺下,未料他穿上衣服出去了。
崔姣半支起身朝外叫人,玉竹匆忙入内,先服侍她穿了寝衣,她困得睁不开眼,问道,“这么晚,殿下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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