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2)
少年面无表情,清冷的声音在风中若隐若现:“权势,当真如此诱人?”
部下见劝不动,只能退下。
洛云舟看着被雪覆盖的枫林,关于洛阳枫林的记忆陡然袭来。
脑中一阵眩晕。
他不明白自己心绪为何波动得如
此剧烈,不是早已放下了?
眩晕后,他发觉身上玄色衣袍成了黑白相间、绣着仙鹤的道袍。
大抵是幻觉,亦或是个梦。
意识似乎寄居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上,短暂的一瞬间,他发觉那人在十九岁前的记忆与他一样——
自出生时,他便被扣在洛阳,随先帝修行道法。六岁时,豫章长公主进京。洛云舟第一次见到生母。他央求她带他走,但母亲说她有很多不愿舍弃的东西。
洛云舟懂了,他可以被舍弃。
观中老道怜惜他,教他以跳出尘世的态度看待一切。
他把这当成自愈的药。
因他对俗欲淡漠,先帝放了心,在他十岁时,允他回豫章。但从此,对他不放心的人,成了他的母亲,她疑心他是先帝培养来制约她的暗剑。
年少的洛云舟淡然旁观,甚至以怜悯的心情体谅所有人。
在他看来,他们都没错。
先帝的忌惮也好,母亲对权势的眷恋及亲情的漠视也好……
如此种种,皆因欲而生。
甚至他觉得,有欲并非过错。
只是他生不出欲。
他在母亲去世前答应她要好好治理郡国,取代李家;在燕王谋逆时,答应出兵勤王,只是因为怜悯。
怜悯他们被欲所困。
直到遇到了那个女子。
……
这些他们共有的记忆,他能读到,但今日之后的,则一片空白。
这或许就是他。
也可能是另一个他。
洛云舟茫然环顾周遭,才发觉道观陈旧了许多。
远处的亭中,有三个人。
一个气度高华的年轻公子,看衣着必是望族出身。
那公子身边是位女郎,女郎正背对着洛云舟,看不清脸,也认不出。
第三个人,他倒是认了出来。
是教他以超脱之境看待七情六欲的道人,但头发白了许多。
道人正在给女郎切脉。
那女郎转过身,看到她面容时,洛云舟竟是一滞。
若说陈时韵是清丽的梨花,那女郎便是早春清媚的桃花。
明明和陈时韵截然不同。可洛云舟却觉得她们有几分神似。甚至还觉得她和陈时韵之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
正是困惑,老道喜滋滋地回来了:“啧啧,贵公子们为了哄女郎下了血本,真是天降横财啊。”
洛云舟愈发疑惑。
这道人分明一刻钟前还与他探讨道法,称钱权情爱皆是粪土。
为何老了之后竟如此贪财?
但这些并不重要。
洛云舟淡淡看了道人一眼。
“我要见她。”
他在廊下见到那个少女。
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洛云舟便诡异地觉得亲切——
不错,他如今只十九,而那少女看着也才十六岁
模样,按理他们算平辈,但洛云舟潜意识认为这是个小孩子。
他看清了她的面容。
洛云舟更笃定她与陈时韵有关系,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道人,他推断那另一个他或许是许多年后的他。而眼前的少女,约莫是陈家女,甚至是陈时韵的孩子。
于是他问她。
“你姓陈?还是姓姜。”
少女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
他又问:“你如今几岁?”
她不大确信道:“应当是……十七。”
老道神色不妙:“莫非您指的他……是她不是他?!”
洛云舟体谅道人年老,不如壮年时清醒,又见那孩子怯生生的,索性不再多问:“你既叫了他,那便是他。”
那是他在梦中第一次能控制那具已不再年少的身体,虽仅是短短片刻。
那样的梦,也仅有两次。
第二次仍在道观前。
这回是秋日,红枫似火。
和洛阳的一样。
有个自称陈氏九郎少年来找他,慷慨陈词,求他出兵。
洛云舟自然不为所动。
少年心急之下,道出此前陈家发生的一件事,又说:“此事关乎姑母和王爷清誉,晚辈自是不信。因见阿姒与王爷眉眼有几分相似,便想借此套个近乎。”
他又把话归于正经的方向。
“我那幼妹年方二九……请王爷救救颍川,救救我那妹妹姒月!”
少年说了一长串,洛云舟只听到了两件他在意的事。
那个孩子年方二九。
姓陈,名姒月。
洛云舟问那陈氏九郎:“你姑母,很喜欢这孩子?”
少年答得十分笃定。
“那自然!姑母虽在深宫,见不到阿姒,但每年都会派人送礼,并让人画阿姒小像送去洛阳。”
洛云舟背对他,望向山下。
秋末的山巅一反冬日云雾缭绕的缥缈,红枫灼灼欲燃。仿佛要赶在冬日冰封雪覆前再疯狂一次。
原来,此时已是十八年后。
眼前的枫叶和洛阳的红枫何其相似,十八年前,十九岁的他也是在这样一个秋日,被一个女子拿捏。
而十八年后的梦里,拿捏他的人成了她的女儿L。她和他的女儿L。
许久,洛云舟回身。
“陈氏九郎,回吧。念及社稷和故人,我会想办法。”
.
那个梦之后,洛云舟未再做别的梦,每次入梦前,他都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醒来时亦是如此。
仙风道骨的道人诊治后,称是月前他中的蛇毒未清,这才产生幻觉。
洛云舟却只问他:“师父很爱财?”
道人肉眼可见的惊讶:“王爷怎么知——咳、咳,这钱财也好,权势也罢,皆因俗欲而生,无欲便也无求。”
洛云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可本王已有
了欲。”
—
冬去春尽(),离临盆还有几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时韵的身子日益笨重。
她是去岁秋日有的孕,开始显怀时,陈时韵设计让殷贵妃离间她与李珩。而她“怄气”不肯服软,借替灾民祈福的由头去云台山休养。二弟每隔几日就会给她捎来京中的消息,称一切无恙,只是南边有个藩王造反,很快被镇压下来。
她让人打听得知消息属实,确认谋反的是楚王而非其他人,这才安心。
已是四月底,山下的春红都已凋零,但山上桃花正盛。她腹中的孩子很喜欢桃花香气,每次她出来赏花,闻到桃花香,小家伙就动得格外欢实。
这日清晨,陈时韵披上披风,照例去看花。一抬眸,忽见桃林深处走来个身穿白袍的颀长身影。
她想,大抵是错觉。
小家伙又在动了,陈时韵低头笑了下,心里蓦地暖起来。
但再抬眼,幻影没消失。
故人依旧如山中鹤,松间雪。
她呆立在原地,人走到跟前,陈时韵才想起要避开他。她转身往佛寺里走,但少年公子已到身后。
“韵娘。”
他第一次这样唤她。
但他语气一如往常的平平淡淡,陈时韵听不出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仍气不过,来寻她算账?
她心里乱得很,有不能自控的欣喜,也有不安,生怕他看到她的孕肚,陈时韵拢紧披风:“王爷怎会来云台山?”
洛云舟一言不发。他拉过她,随后,制住她的腕子。指'尖停顿片刻,果断掀开她的披风。
陈时韵的孕肚藏不住了。
她挣脱他,拢紧披风护住肚子:“这是本宫与陛……”
洛云舟打断了她。
他的吻比预期的要温柔许多,连扣住她后脑勺的力度如此。
温柔得像是怕她消失。
陈时韵懵然承受着少年突如其来的吻,思绪完全乱了,甚至不自觉地启唇让他进去。他勾住她舌尖那刻,她才猛然清醒,忙捶他肩膀要推开他。
“唔……”
洛云舟吻得更深了,但很快克制地松开她,手扣住她后脑勺压向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不管是谁的,都无妨。”
见到陈时韵伶俜的身影时,洛云舟就明白了。无论梦是真是假,无论她是否有孕,都无妨。
他要她,无论如何都要。
她诚实地张嘴让他进去的那刹,他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是她和谁的孩子都无所谓。
是她的就好。
他的温度从额间传到她心里,让陈时韵心尖一阵阵地发痒。
这种怪异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她蹙眉道:“王爷是臣子,本宫是皇后,你王爷请自重。”
洛云舟看入她眼里,纤长睫梢和她的轻触:“那我便让你当太后。”
陈时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 “洛云舟!你疯了么?”
洛云舟不顾她的质问,看向下方:“别动了胎气。”
又道:“我很清醒。”
可陈时韵仍感到不可思议,她扶着肚子,问他:“所以你超脱物外,不恋权势都是装出来的?”
对,他超然物外是假。
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勾起他自幼便刻意深埋的俗欲。
原来,他也只是俗人。
“此处有些凉。”洛云舟没多解释,把她拦腰抱去屋里,再轻放到榻上,并替她掖好被子,一连串的动作妥帖,但能看得出来他很生疏。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答她方才的问话:“我对权势没兴趣。”
“那你为何……”
“我想要你,而你想要权势,我欲留你,只能以权势为聘。”
他顶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用这淡然无欲的语气在说情话,陈时韵觉得割裂,但割裂的不只是他。
还有她自己。
见她沉默,洛云舟问:“就连权势,你也不要么?”
“不是权势,而是我……”
陈时韵在想是否该说,如何说,腹中忽然一阵剧痛,她变了面色。
“啊,我的肚子好痛……”
侍婢匆忙入内,顿时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唤稳婆。”
山风瑟瑟,洛云舟立在门外,乍看平静,指关却攥得泛白。
入夜,灯烛未熄。
直到河倾月落时,房内总算传出一声清脆的啼哭。
洛云舟恍惚地立在檐下。
难以描述又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泛起。梦里流着他和她的血的少女,便是在这样一个春日里诞生。
而那个他,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独自生子,可会无助?
明明梦已过去许久,明明如今他与她只隔一道墙。
但遗憾,在此刻变得无比具象。
.
窗外日光灿烂,照得人睁不开眼。醒来后缓了好一会,陈时韵才看到窗前坐着个穿鹤纹白袍的洛云舟。
他还未及冠,但已比同龄人都要淡然沉稳。就像寒冬正午的日光,清冷又热烈,臂弯抱着小小一婴孩,素来矜冷的眸子不经意流露出含蓄的温柔。
婴孩正在他臂弯安静地吃着手。
一大一小两个人分明刚见面,却默契得好像相识了许多年。
陈时韵怔怔看着这一切。
襁褓中的小女娃啃着手指,忽然焦灼地“咿呀”了一下。
洛云舟熟练地伸出食指,小女娃默契地用小手攥住,这才安静下来。
他神色淡淡,语气略微比平时温和几分:“你阿娘盯着此处看了太久,我有些不自在,看来你也是。”
陈时韵被逮个正着,也不扭捏:“劳烦王爷把孩子还给我。”
洛云舟把孩子抱了过来。
“你可为她起好名字?”
陈时韵道:“本宫会把她交给兄长带回陈家抚养,她自然会随我姓陈,名字也由兄长来起,不必王爷费心。”
洛云舟自说自话。
“不如叫陈姒月,如何?你可会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既是你我的孩子,自当由我和你亲自抚养。”
他为何知道她给孩子起的名?
陈时韵猜是兄长说的。
她没追问,纠正道:“不是你的。”
洛云舟和从前一样游离于俗世之外,语气平静,言辞却偏执。
“是你的,便也是我的。”
陈时韵暗道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又说:“王爷是臣子,本宫是皇后。”
接下来他的话让她震惊。
“你现在是太后,可随心所欲。”
陈时韵疑心她听错了。
但他神情不似说笑:“怕你动气故迟迟未说。小太子已登基两月。”
“你……”陈时韵噎住了,她把孩子递给侍婢,问洛云舟。
“你为何要谋——”
不对,他那日已说过理由。
“李珩呢?砚儿L他才几岁,如何当得了皇帝?”
洛云舟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殷家与楚王合谋欲谋朝篡位,自罪不容诛。陛下被殷贵妃所刺,重伤不治,已然薨逝。至于我,也只是出面勤王。”
他说的是实话。
但也不尽然是实话。
他又道:“李珩多疑,待太子羽翼丰满后必也猜忌亲子,不是明君,亦非慈父。不能待妻子身心如一,更不算良人。太子虽年幼,但敏慧,有陈家辅佐必成明主。何况如今大周三成兵权在我手中,旁人无法拿捏你们母子。”
事已至此,陈时韵无话可说。
李珩这些年已足够让她失望,她只是担心砚儿L和朝局。她和兄长虽一心希望维持家族兴盛,但也绝不会仅为了家族利益,就要搅乱社稷。
洛云舟大概会读心:“我不在乎名声,阴私之事我来做。你只需安心当你的太后,长命百岁,垂名青史。
“至于女儿L,自也由我来带。”
陈时韵像从未认识他。
哪怕上次在洛阳,他和她表露心意时,也没有这样偏执。
看着她满是诡异的目光,洛云舟眸中漾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光芒。
“我一直都是我。
“我只是,从前并不认识我。”
弯弯绕绕的言辞依旧是他惯有的做派,陈时韵又寻回些熟悉感。或许是刚生下女儿L,或许是因为远离皇宫又得知威胁陈家与砚儿L的一切障碍已被暂时扫去,她身上的刺比从前软了些。
“这一切太突然……我一时接受不来,让我缓缓。”
陈时韵唤侍婢抱来女儿L,对着吧唧吧唧吃手的孩子说话。
“小姒月。”
这样似乎太疏离。
“月娘?”
刚这样一唤,她想起初见洛云舟时给自己编
的身份,抬眼一看,洛云舟也在看她,大概也想起那个称谓。
他看她们母女的目光温柔得反常。
陈时韵匆匆低头。
“都不顺口,不如就叫阿姒吧。”
“阿姒好。”洛云舟淡声接话,总一条线的唇角不觉弯起。
她抱着孩子的模样让他突然想明白十八岁的他留意她的由来。
是那次在马车上。
她做了梦,梦中仍惦记着孩子。
皇族与世家中的亲缘历来疏淡,而他生下来便离开母亲,幼时又被舍弃,初回豫章亦受母亲忌惮……
那是洛云舟第一次真切地见到,何为母亲对幼子的牵挂。
他选择让她留下,也是因此。
十八岁的他如何想到,在马车里抱着他膝盖的女子,如今抱着他和她的女儿L,周身晕着柔软的光。
.
孩子出生后没几日,陈伯安来探望妹妹,见到洛云舟很是意外。他这才猜出阿姒的生父是洛云舟。
“阿兄本王爷坚持拥护太子殿下,是想当摄政王,却未猜到,竟是想做妹妹的新郎啊,这聘礼当真用心!”
陈时韵讶然。
“他来前,没和兄长说过?”
陈伯安眼中的困惑让她心里一惊,她只和阿兄说过“姒月”这个名字。
洛云舟如何得知?
是夜,洛云舟陪小阿姒玩的时候,陈时韵问了出来。
他不假思索,连停顿都不曾。
“初遇时,你说你叫月娘。女儿L,亦生得像你,此外,‘月’亦有圆满之意,似月此名,两全其美。”
原来他说的是似月啊。
陈时韵被说服了。
陈伯安走前,同陈时韵道:“韵娘,阿娘求‘情’并没有错,只是真心错付,父亲给不了她所求之物。但若你们两情相悦,他亦给足诚意,何不一试?并非每个男子都能夺了权势,并拱手让于心爱之人。何况洛云舟本就不恋权势,阿兄心中深爱你嫂嫂,深知若一个男子深爱一个女子是会违背他的本性。”
陈时韵缄默了许久。
.
幼帝登基,古板文臣们开始担心年轻太后牝鸡司晨。陈时韵虽牵挂砚儿L,但也决定先留在云台山避避风头。
起初她每日都会试图与洛云舟割席,他每次都平静地答应,再平静地继续留下,小阿姒又喜欢他。
就这样,他“赖”在了云台山。
转眼过了三个月。
某个深夜,月光正好,小阿姒在洛云舟怀里睡得香甜。
一切都恰到好处。
陈时韵仰面,正好洛云舟也低头,他们在月光下对望了许久许久。
陈时韵觉得口干舌燥。
她张了张口。
可洛云舟却抱起孩子往屋里走。
她感到有些窝火,亦往回走,打算把他赶出去,自个睡觉。刚进门,腰间被人一揽,随即她坐
在窗台上。()
“要试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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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答,洛云舟已经抽去丝绦。
陈时韵心中,他还是道观中那个从容又生涩的少年公子。
他上月也才刚及冠。
可当她扶着窗,哭得上气不接时,才知何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果真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只是动动指头,便能搅弄出风雨。
“云舟……”
陈时韵听着雨声,终究忍不住低泣着求他别待在门外,快些进来。
洛云舟无暇回应。
他正捧着温润的白玉盘品尝点心,待她带着哭腔求了好几声,才从两块白玉糕之间抬起头,深深地吻住她。
“唤夫君。”
陈时韵咬着唇不说话,他修长的玉指由单变成双,再成三。
她禁不住磋磨,可想起他比她小五岁,又觉得这称呼叫起来怪难为情的,低着眸子,许久才慢慢开口。
“夫君……”
温柔似水,仿佛能将人溺毙。
“啊……!”
急促的惊呼扰乱静夜。
陈时韵这才知道,洛云舟虽已及冠,但仍是那个硬实昂扬的十八岁少年。
后半夜,云收雨霁。
青纱帐内。
陈时韵和洛云舟额抵'着额,心贴着心,彼此间无一处不是紧密相贴。
身上的汗正在变凉。
心里却涌起一股充实的暖意。
窗外月色太美,他不留间隙的拥抱也让她觉得安心,一片寂静中,陈时韵听到自己轻柔的声音。
“洛云舟,我们……试试吧。”
洛云舟愣住了。
旋即陈时韵惊觉他又嚣张起来。
“我说的并非这事!”
“我知道。”
洛云舟往门外退,又猝不及防地去而复返,激得她连声惊呼。
他与她十指紧扣。
“我只是,难以自抑地欢喜。”
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何能不喜?
心里人在怀中,柔情似水。
如何能不起欲?
但需得先有情,才会生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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