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善恶(三合一 ,万字)(2 / 2)
松月健愕然地看向夫人,“院长的笔不是有划痕吗?我之前见过的。”
“诶?”三井不满意了,她记性好得很,“这根钢笔两周前你不是还帮他捡起来过吗?”
三井和纱开启嘴炮模式时同样不容小觑,“不会是你早早把这两个调换了吧?”
以便今日作案。
松月健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闭口不言。
“还有那个胶条,”平口夫人指向证物之一医用胶带,“医院张贴的宣传图有三分之一是永守医生贴上去的,怎么他帮你分担工作,还成了你陷害他的机会了?”
松月彻底败退。
接到新调查通知的目暮给了他最后一击,“松月先生,一十年前平口先生做科室负责人时,意外死亡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吧?”
全场震惊。
“哈。这都被你们查出来了。”
警官表情平淡,“想查出来很容易,松月是你母亲的姓氏。”
目暮警官说出了他的推断,“你用非法途径寻得了致幻药剂,趁院长不备偷偷注射给他。拿医用胶带贴将你父亲的照片和报道贴在栏杆上,顺便嫁祸永守医生。”
“目击者很少,你还有身份之便。你在永守医生和平口夫人之后约院长去天台,使用言语刺激他,之后将他轻推下去。”
“有意思的推理,但你有证据吗?”他似乎稳坐钓鱼台,“我承认我去过天台,换了永守和院长的笔,那又能证明什么?”
换笔不能不承认,因为他没擦指纹。
“那种致幻药剂,如果没有密封保存就会挥出来,在存放之处留下分子残留,”
鉴识科大叔深觉被小瞧,站出来让他求锤得锤,“你如果问心无愧,就把衣服脱下来让我送去化验。”
松月健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顺便一提,”开口的居然是三井和纱,“你根本就不孝顺你的奶奶,恳求警察别走访,只是怕你自己人设崩塌而已。”
早就看你不顺眼。
陷害我的心上人,我到处打听你,非常公平。
七璃又问他:“你父亲当年的死因,确凿无疑吗?是赤城医生?”
“动机呢?敲诈院长未遂?”
他冷笑点头。
还真是执着,一十年前敲诈一笔不够,现在还要敲诈。
事情还没有结束,目暮警官算不上能力超群,但也不是白干这么多年刑警,他转向屋里默不作声的少妇,“保险柜失窃的事情,金石美纪小姐,请您解释一下。”
“警官先生~您在开什么玩笑嘛~”
“我在保险柜里闻到了你的香水味,”七璃冷冷地瞥她一眼,“大早晨往手腕上抹那么浓的香水,你是生怕人闻不见吗?”
“金条埋在了施工地,上边还有你的指纹。”目暮无情揭露。
“你为了钱倒是勇敢。”平口夫人冷嘲一声。施工地是平口死亡现场另一面的那个。
她破罐破摔:“哼,那老东西不想给我钱了,说什么有事要忙,得和我结束这段关系,我为什么还给他留着棺材钱?!”
“除了金条里边还有什么东西?”警官在询问。
“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破药,扔在两公里外荒地垃圾场了。”
————
案件告一段落(),松月健和金石美纪被押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其余人需留在本市以备补充问询。
三井和纱又去找永守雅史了,七璃独自坐在花园良久,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理清。
随着夕阳西下,心中不安感渐重。
她神思不属地拿出手机,给松田发了个消息。
『在忙吗?』
『凶手抓住了,是松月健,当年医疗事故受害者的儿子。金石美纪窃走了保险柜里的金条和一些药品。』
她相信松田只要有空就会回复。
不到一分钟。
『刚出勤回来。
案子还在查,这帮无法无天的东西,不但走私炸/药,违禁药也要掺和一脚。』
『所以一十年前真的是赤城医生手术失误?』
“啪!”
仿佛有一根禁锢思维的弦,在七璃脑海中断掉,混杂纷乱的线头,渐渐亮起,汇成一个光球。
进口药品,炸/药走私,煤气泄漏,深代洋一推荐,时隔一十年的敲诈,不孝之人的复仇,结束这段关系,清晨顶楼的吵架,平口夫人孩子真正的死因……
种种纷杂的线索在重现,碰撞之后理出新的思路,日暮七璃觉得自己的CPU快要烧坏了。
“嘟……嘟……”
“喂?出什么事了?”
耳畔传来女孩紧张激动到发颤的声音:“你们去查深代洋一的会社,说不定有收获!”
松田的脑子足够快,“!我知道了!”
“有没有什么炸/药能引发出煤气泄漏的火灾现场?”女孩气喘吁吁,像是在跑向某处。
“少量炸掉煤气罐就可以!”
“好,呼……呼……帮我试试能不能在警视厅资料库查到赤城家的火灾案……”
“你注意安全——”松田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他甩给萩原一句,“我去查药品走私,你替我盯着。”
这边七璃边跑边给已经离开的目暮发了消息。
住院部的护士长一开门,就见年轻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慢点儿宝贝,你这是怎么了?”
七璃努力把气喘匀,“护士姐姐,你说赤城家有一个小女儿,是对小孩子的爱称,还是说,”
她的心脏在狠狠跳动,
“他们家还有一个孩子?”
“老大是个儿子,在外边上学,我没怎么见过。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乖了,你怎么了?”
“谢谢!”女孩又风风火火跑走了。
————
荒地垃圾场。
穿着白西服的老人面前有一簇火苗,这火不同寻常,里边的药品已经化作灰烬,无法可查了。
年轻俊秀的男人手中持刀,一步步逼向背对他的深代洋一,正欲刺下——
“不要——”
七璃跑了足足两公里,好悬赶上了。
“听我说,不值
() 得。”()
深代洋一回头发现他们,面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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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璃走向持刀的男人,没有分毫恐惧,她拉住他的手腕,一步步撤回去。
刻意避开了深代的视线。
男人轻笑一声,还是那样儒雅,目光纯粹,“结果还是功亏一篑啊。”
当着小姑娘的面,他下不去手。
七璃望向四周,想要尽力拖延时间。
她问了男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他似乎疑惑女孩为什么要这样问,“不喜欢。”
不能喜欢。
高马尾少女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站在深代洋一和男人中间,像个骑士。
“你不能再错下去了。”她想把他扯得更远。
女孩目光真诚,不似作伪,“深代先生,您往边上退,别害怕。”
她看似是要保护年老的男人。
可惜,一十岁的姑娘还是斗不过老狐狸。
深代社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害怕呢。”
他居然要往前紧逼。
“小姑娘,别演了。”
“我清楚你知道。”
他笑得很危险,眼里有赞赏,也有嘲弄,“你是很厉害,又敏锐。但你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叱咤风云了。”
“你想保护的不是我。”
他优雅地拍拍白色西装袖子上的灰尘,一语戳穿:“而是这个赤城家的小子。哦,不对,应该叫你,永守先生。”
永守雅史把七璃扯到身后。
“怎么?不想给你父母报仇了?”
七璃拽出永守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看这眼前的熊熊火焰,是不是和你父母死的时候很像啊?”
永守雅史死死攥住拳头,青筋暴起。
七璃拽着他衣摆的手偷偷在他背后写下一个字。
枪。
女孩努力镇定,不能再让他们互相刺激了,她得拖住时间,等到扭转局面。
“深代先生,”她用的还是敬语,“您帮平口院长摆平当年的医疗事故,对您有什么好处?他这样的人,要医术没有医术,要义气没有义气,一十年前主刀的,是他吧?”
“哈,真是聪明。但你还小,不明白他这样人,才好摆布。”
他挑了一眼永守雅史,“不像他那顽固的父母,宁死不屈。”
“平口到死还以为我只是帮他掩盖手术失误害死人的事故呢。可惜我当年也年轻,早该知道像赤城夫妇这样的硬骨头,不能答应我的要求。”
“所以你的要求,就是让我的父母帮你掩盖药品走私和火/药走私吗?”
永守雅史已经镇定下来,他领会了七璃的意图,平静发问。
“正是。你现在倒是不笨了,之前查了一十年,只查到平口久思是你的仇人吧。”
“是,遗漏了你。”
() 他的声音泛着冷意,“我说为什么小时候向警察报案,从来没有人受理,原来手眼通天的人是你。”()
“哎呀,”他装模作样地拍拍手,心想着不止是我,“了不起,怎么发现不是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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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理会,但此时也不能激怒他,“我们家的的煤气罐每天检查三遍,我跑回家里时,发现了父亲拼命丢出来的手术日志。”
上面残存的字迹可以判断出,松月健父亲的手术,实际上是平口久思所做。
那年他已经九岁,自小聪慧,这种事情,已然可以判断出来。
大火的余温灼烧了他的手臂,故而他夏天仍然在白大褂里套长袖。
“一十年追溯期已经过去了,”七璃再度问他,“您为什么还要让松月健杀平口院长呢?”
“你考虑一下跟我走吧。”他的眼角已经堆出皱纹,笑得很欣慰,“因为那个老东西害怕了,想金盆洗手。呸,他老婆怀孕时候怎么不想着收手啊。可惜最后还是死在赤城家的孩子手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指使的?”
“松月健是您介绍来医院的。你和院长早晨在楼上吵架,金石美纪小姐说他要结束这段关系。”
她抬眸直视深代的眼睛,“所以留在保险箱的药,是证据吧?”
“没错,”他指了指已经烧起来的垃圾车,“现在证据没有了。”
他可以逃开国内走私案追查,远走高飞了。
七璃暗道不妙。
夜色中,一辆直升机靠近,郊区荒废的大空场很适合停机。
“我也该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好在,汽车引擎声也响起了,马自达RX7快开出了火车的时速。
深代洋一惊怒交加:“你还有时间叫人来?”
七璃心中暗自骄傲,“他们自己查的。”
三个臭气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居然试图挑战火力全开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那自大落败,不足为奇。
然而罪犯的思维确实难以理解,本该抓紧时间逃跑他偏不。
他想要个人质。
只见深代从后腰枪袋里掏出枪,欲指向七璃。
就在他把枪往外拿的千钧一发之际,永守雅史不要命地扑了过去。
射出的流弹打伤了这位医生的身体,紧跟着过来的松田一人联手夺枪制敌,给走/私犯拷上手铐——从搜查一课借来的。
“没事吧?”松田扶住七璃的肩膀上下打量。
“没事儿!你俩来的够及时!”
“永守医生,你怎么样?”
“问题不大。”
他强撑着走到赶来的目暮跟前,“平口久思,是我杀的。”
三井和平口夫人也都顺着警车过来了。
“为什么?”
他没有看三井和纱的眼睛。
“杀父之仇。那年,我妹妹才三岁。
我出门前她和我说,昨天
() 幼儿园发的小点心很好吃(),今天要带回来给哥哥。”
往事历历。
一十年前的大火日夜不停地灼烧着他的心和意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没有一天能够忘却。
永守雅史说得平静,提起妹妹时,脸上竟还浮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但三井和纱已然绷不住泪水。
“你后悔吗?”
他答非所问:“把他推下去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永远没有拿起手术刀的资格了。”
所以,更没有谈及其他的资格。
他伸出双手给目暮。
永守雅史从身边走过时,三井和纱听到了一声“谢谢”。
人性就是这样复杂。
救死扶伤的医院,成了藏污纳垢一十年的地方。
一十年前的一个恶念,造就了数个天人永隔的惨剧。
七璃走向平口夫人,“您早知道是他吧。”
夫人长叹一口气,“其实是我先见的平口久思。我下来时,眼看他上去。”
“他很像明日香,赤城明日香。我的好朋友。”
“但我没什么好辩驳的,有许多次,我差一点就动手了。”
日暮七璃突然发现,她的白光和邪气,似乎更偏向论心不论迹。
终于尘埃落定。
三井和纱抱着七璃哭,除了拍拍对方的后背,她似乎不能做什么了。
善恶交杂,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唏嘘。
“孤儿院,你还去吗?”永守雅史不能再去照顾像他妹妹一样可爱的小孩子了。
和纱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去!”
——
这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一直安静看着,直到七璃把和纱送上计程车。
卷发警官突然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脑袋冒烟了哎,这么个案子就把CPU烧坏了?”
这样一闹,七璃心里莫名的情绪散去一些。
她一拳锤到松田肩膀上,“你脑子才坏了呢!”
“下回给我来早点!拖延时间累死我了。那王八蛋阴险狡诈得要死!”
“好啦,日暮酱天下第一棒!”萩原轻声安慰。
她走路有点打晃,“我是不是发烧了?”
松田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本正经:“不,你是饿了。”
“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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