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宜婚20(2 / 2)
宋宜禾的过去干干净净。
微弱的夜间灯光映亮了贺境时的侧脸,眉心浅浅蹙着,布满沉思中的严谨。
手机震动了下,有人发来消息。
贺明也:【唐家那边的烂摊子我不想插手,如果你真看不过眼,去找老二。】
贺明也:【他跟唐家有合作。】
没料到被拒绝,贺境时轻啧了声:【欺负人都欺负到贺家头上来了,你能忍?】
贺明也:【是你老婆。】
贺境时:【哥】
贺境时:【帮我。】
贺明也:【……】
贺明也:【下周三给你约人出来。】
见收拾唐家的事情有了眉目,贺境时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多少松了些。
看着贺明也的果断,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贺境时放下手机,正要翻身,忽然被这个念头敲了下后脑,反应过来。
宋宜禾的这份过往资料。
如果一开始并不是这么干净的话,那一定是被人抹平过。
……
次日一早,宋宜禾洗漱完下楼,走进餐厅,见贺境时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歪头好奇:“昨晚没有睡好吗?”
贺境时回过神:“嗯?”
宋宜禾指了指自己的眼圈,坐到对边,表情毫无异样:“那等会儿我自己去上班吧。”
“行。”贺境时给她盛了碗粥,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扫视片刻,“你睡得怎么样?”
宋宜禾咽下口里的东西:“我还好啊。”
贺境时眉头一抬:“没做梦吗?”
“前半晚上好像是梦到过,后面……”宋宜禾记不清了,“我就是感觉挺累的。”
“……”
眼前闪过她醒来那瞬间的失神,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可当下的模样又不似作假。
贺境时随口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
隔周周三是五一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
贺境时跟贺明也约了饭局,因为跟唐家有关,所以他没有带宋宜禾。
这几天两人都待在家里。
贺境时记得之前有朋友约他骑马,马场环境不错,临走前跟宋宜禾商量好了时间,正好去散散心。
而至于那晚她突如其来的梦魇情况,也因着没再发生,贺境时渐渐放下戒备心。
上午十
一点。
御鸣斋九楼茶室内,假山流水潺潺,水烧开的咕嘟声中,缓缓升起白烟袅袅。
贺境时姿态散漫地坐在右侧位,长指搭着紫砂小杯,腹部缓慢地打着圈摩擦。
他对面坐着现如今唐家生意上的合作商,正低着眼正在翻合同。
主位的贺明也一身高定西装,隔着金丝细边眼镜的目光扫过状似出神的贺境时,握着杯子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磕了磕。
贺境时撩起眼皮,看出大哥眼里的催促,扯了扯唇角:“赵总,您看的怎么样?”
“可我跟唐家的合作没问题的呀。”
“当下没问题,不一定将来没问题。”贺境时笑了声,“咱们现在只是阻止事态严重性。”
“……”
“唐家项目已经处于肉眼可见的亏损状态,您继续投资下去,只能亏本无盈利。还不如现在就撒手,及时止损,后续资金一应取消,之后跟贺氏的合作,在原来让利的基础上再给您加两个点。”
闻言,贺明也侧目扫过他。
光芒在镜片上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印记。
男人状似犹豫,但其实面上的情绪早已毕露无遗,半分钟后,他在合同上签了字。
贺境时眸间浮现一抹戏谑。
见他急急要走,随手招呼来小朱助理,让人送出去。
茶室内恢复安静。
贺境时闲适地翻着文件,落在桌面的手随意地敲点着,肆意至极。
“来前咱们可没商量两个点这事。”贺明也嗓音淡漠,“你现在可真是有本事。”
贺境时不以为意:“这钱从我账上划。”
“谁稀罕你那几个子儿,留着买糖吃吧。”贺明也嗤笑,起身稍稍整理袖口,“行了,我走了。”
贺境时将文件交给他身后的秘书,忽然打趣道:“上次家宴大嫂没出面,听说现在还在港城?大哥还没哄好?”
“……”
“啧,你俩该不会真要离婚吧?”
倏然间,贺明也一道凌厉的眼刀扫过,冷冷回击:“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了出气,连蝇头小利都不肯放过。”
“蚊子肉也是肉。”贺境时跟在他身后往出走,“况且娶到喜欢的人,我不护谁护?”
贺明也沉默。
贺境时笑得气息轻颤:“忘了,大哥娶的是喜欢自己的,理解不了我这种心情。”
贺明也向来以冷酷毒舌出名,曾在谈判桌上三句话击得对手连连败退。
唯独对上贺境时与妻子周京姝。
这两人好似克星,次次堵得他接不上话。
想到贺境时提醒的离婚事宜,贺明也眸光沉冷,指腹压着骨节,发出清脆的咯噔声。
两人在电梯口分道扬镳。
贺明也乘坐电梯下楼,贺境时的车子停在东南门,得从另一边出去。
走廊内铺着厚厚的消音地毯,鞋底的触碰声几乎听不见,没了杂音,半
掩门内的对话便循着间隙朝外传来。
“……你下次别再找我干这种事了。”
“发什么脾气,就她那种软柿子,让你帮我时时提醒着她点怎么了?”
“宋宜禾是软柿子?姐,你唬谁呢!”
这一声倏然拔高,贺境时目不斜视朝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停在半步开外的壁灯下。
一门之隔内,唐家姐妹俩正好起了争执。
唐瑾:“你急什么眼?她怎么你了。”
唐瑜:“前段时间你让我安排她一起去出差,人家果断就把我拒绝了,软柿子能这样?”
唐瑾不以为意:“我以为什么呢。”
“这在你眼里叫没什么?”
唐瑜脾气向来不好,尤其被这同父异母的姐姐欺压的久了,烈的像个炮.仗。
“之前你只让我在工作上为难她,现在还想叫我干把人锁办公室这种缺德的事儿。”她顿了顿,“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
说着,她踩着高跟鞋就要往门口走来。
贺境时措手不及,反手推开隔间没上锁的门,进去躲了躲。
等到人都离开,他才出来。
暖色调的灯温馨却昏暗,贺境时低着眼,光芒落在他脸上,长睫在眼睑底层落下阴影。
他面无表情地挽了挽袖口。
想起宋宜禾好几次累到出神的模样,后槽牙稍稍用力,面部无端露出几丝阴戾。
……
出了御鸣斋,贺境时开车直接去了马场。
抵达地方的时候,家里的司机正好也将宋宜禾送了过来,两人在门口碰见。
为着方便,宋宜禾穿了件宽松的薄款毛衣,高腰牛仔裤衬得一双腿笔直又纤细。
贺境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进了门,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赶过来,热情地带着他们朝里面走。
“小贺先生,您之前经常骑的那匹马最近状态不错,今天是您骑,还是太太骑?”
贺境时偏头看向宋宜禾,想了想:“先过去看看吧,让她自己选个合眼缘的。”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
来到后院马棚,宋宜禾被贺境时牢牢牵着,澄澈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她从来没来过这些地方。
以前在川宁是没有机会,之后来到宋家,各种宴会小聚基本不会有她的身影。
注意到她眼里的好奇,贺境时耳边回闪过在走廊听到的那些话,喉咙滚了滚,温和地问:“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马?”
“你的在哪里?”
“是这匹。”
贺境时拉着她走到一匹白色玉石眼的跟前,马儿似是很熟悉他的味道,脚步动了动,亲近地嗅了几下贺境时的外套。
宋宜禾惊艳道:“他的眼睛好好看!”
“嗯。”贺境时接过刷子轻蹭了几下玉石眼的鬃毛,回头看她,“很漂亮。”
宋宜禾没捕捉到他的眼
神,只歪头看了看马儿脖子上的铭牌,莫名笑了一声:“居然叫橘子。”
翻了个面,另一边写着“Orange”。
没想到这么帅的马,名字竟然这样反差萌。
贺境时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温煦暖阳照亮宋宜禾的眉间,被玉石眼惊艳到的那瞬间,眼底灿若桃花。
贺境时从没看到过她这样绚烂的神色,宋宜禾带给他的惊艳,要远远更甚于她。
鬼使神差地,贺境时忽然好想亲她。
宋宜禾下意识看了眼贺境时。
不料撞进他斥满情丝的漆黑瞳孔里,她突然被定在原地,慢慢收回了外放的表情。
“二位挑好了吗?”工作人员见两人迟迟没能选出来,“要是没挑好的话,我帮——”
对视被打断,两人瞬间侧过脸。
与此同时,贺境时哑着声音截断工作人员的话:“今天就骑玉石眼。”
“那贺太太这边?”
“跟我一起。”贺境时低着眼,“她第一次来,比较生疏,我先带她骑几圈。”
选好马,贺境时拉着宋宜禾朝更衣室而去,因为她是第一次,要做好安全防护。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脚步飞快。
宋宜禾感受到被拉扯着的手掌微微钝痛,跌跌撞撞地跟在贺境时身后,几次想开口,但又不清楚他的情况,只能加快速度跟上。
两人进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原本只用穿护具,按理不用关门,于是在门锁传来异动的那一刻,宋宜禾下意识回头。
手腕忽地被贺境时拽过,后背抵在铁皮柜门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刺.激她的知觉,激灵打了一半,迎面便稳稳接住贺境时的唇。
距离上次接吻,还是他生日。
相较而下,贺境时今天的情绪仿佛格外不稳定,如同被外力影响。
沉重又迅猛,带着电光火花的撩.拨。
没一会儿,宋宜禾的呼吸就已经开始断续,喉间溢出细微挣扎的轻.吟。
下一秒,贺境时松开了她。
男人的眼神裹着蓬勃的暧.昧张力,数不清的暗涌像漩涡,要将宋宜禾拉入这场潮.动。
宋宜禾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咽了咽喉咙,反复的浓厚心悸感,生拉硬拽着她的理智摇晃。
“你今天怎么了?”
她压低的声音腻腻乎乎,传入贺境时耳中,只让人觉得血脉偾张。
骨子里的占有欲翻涌,他低.喘了声。
贺境时拉过她的手坐到软椅上,指腹轻揉着宋宜禾的掌心:“唐瑜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宋宜禾从没跟他说过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贺境时目光暗沉:“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觉得我处理好了呀。”宋宜禾被他盯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小声说,“处理好的事情,再告诉你不就是给你添堵吗?”
“可我甘愿被你添堵。”
“……”
话音落,宋宜禾的脸颊又被他捧住,极其珍重地细细吻过她的眉眼。
直到唇瓣贴合。
宋宜禾的手指死死抓着衣摆,心跳一下比一下重烈,好像马上就要蹦出来。
对于贺境时这样的啄吻,她实在无力承受,对上他朦胧的眼,宋宜禾思绪混乱,呼吸声在一次次落空的期待中,变得越来越重。
燥热的缺氧感袭来。
在一片空白里,宋宜禾听到贺境时咬着她的唇轻声说:“自己坐我腿上来。”
“……”
宋宜禾懵懵地回了点神。
贺境时的眼里全是毋庸置疑的热烈,连腔调中都拖上了滚烫的温度:“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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