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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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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松本清张都在思索费季卡这个小孩。

清张也算是见了不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管是成熟还是稚嫩,怼天怼地还是谦逊有礼, 都不是像他这种……

某些时候, 年龄似乎并不能成为他身上的标签, 如果有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年龄,那一定是在惊愕与之不匹配的气质。

清张望着他的背影观察了会儿, 不知为何他骤然注意到, 费季卡虽然此刻正和米哈伊尔离得很近, 在听着哥哥说离别的叮嘱, 但身体完全没有触碰。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清张细细回忆起来。

在车上自己还充当费季卡的靠垫, 而从他醒来之后, 随着精神越来越好, 和人的距离也固定了下来。

在房间里, 米哈伊尔想触摸他的头,被避开了——在那之前,费季卡想要触碰米哈伊尔,也停止了。

结合高尔基之前说过「我在觉醒异能的时候,落雷劈死了家里的小狗」……

费季卡的异能的媒介是「触碰」……吗?

那他主动去触碰米哈伊尔又停下的行为,是有意识的伸手中途反悔了, 还是在骤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

松本清张的心里正在酝酿着一个个全新的疑问,缺乏关键线索让他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 说白了还是了解不够。

证据和动机,这两者都被费季卡隐藏起来了。

确定前方的混乱已经逐渐告一段落他们才靠近, 碎石的壁垒四处横亘, 周围士兵的精神面貌呈现出两级分化非常明显的状态。

一部分脸上带着陌生的兴奋, 双眼没有太多感情色彩, 麻木的神经收到挑拨后自顾自活络起来,控制脸部肌肉摆出上扬的笑容。

一部分还茫然着,不知道军事演习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害,高尔基大将也参与其中,似乎有人死去了,因为鲜血正顺着石壁汩汩溢出。

高尔基即使算是半个政客,但他不会利用无辜同胞的生命来达成目的,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作出放过米哈伊尔兄弟的决策。

这无疑在彰显一件事实——

「不是高尔基自导自演的暗杀,保罗·魏尔伦真的来了。」费奥多尔说出了清张此刻的想法。

松本清张也看见了废墟上的马尔克斯·高尔基。

这位威严的大将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额头上的汗和血交融在一起,从冷峻的五官缓缓滑落。

他的脚边躺着一圈焦黑的尸体,而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人——扶着某个昏迷将领的达尼尔。

高尔基在人群中硬声说——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就今晚一样,区区十个敌人就能将我们预演的阵线击溃。因为他们不是普通人类,是力量凌驾于热武器之上的睥睨者。」

「敌我的差距是用鲜血住满伏尔加河也不能补足的天堑,没人在乎《战争法》,保障你们兄弟姐妹生命安全的只有你们自己——现在,回应我!西伯利亚战线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吗?」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在思索着什么,我们从温暖的春天来到寒冰地狱,我们不再哼唱着喀秋莎。但我们依旧像子|弹一样无忧无虑,我们惧怕死亡,死亡也畏惧我们。」

「我们的血液是红色的,他们的血液也是红色的。我们会死于宛如天灾般的劫难,他们会死于弱小人类的反击——现在,回应我!这片土地汹涌流淌的东西是什么?」

「同志,拿好你们的头颅,我允许它在此刻安放在与肩章并列的位置。西伯利亚的黎明静悄悄,红色晨曦从冰层上缓缓升起的那一刻,冰层不会融化,但春天会到来。」

「我们会终止这场战争,失败与胜利,屈辱与荣誉,那光亮不在莫斯科,西伯利亚永远燃烧着星星之火。」

「现在,回应我!——用你们的名字回应我!」

高尔基是雷霆万钧。

他的声音在西伯利亚的上空回荡,*怀揣着最纯洁、最敏锐、最高尚、最强烈、最温柔、最无情、最温存、最严酷的感情,高昂不坠。

那些狂热和迷茫的人都呆愣住了,几秒后,不论他们正在做什么,身上有多少创口,此刻都像重新恢复人性的血肉之躯,纪律和信仰撑起了人格。

他们注视着长官,声音一起响起,念着不同的名字,诉说着相同的信仰。

松本清张的视线在翻译器和高尔基的面容上来回交错,又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俄语。

表情、肢体语言、词汇的选择、语气的顿挫是组成发言者人格魅力的一部分,伴随着翻译,清张完全可以理解士兵此刻的心态。

并不需要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长官承诺的也不是安全和平稳。高尔基毫不避讳会让人胆怯的东西,他自己已经将胆怯完全摒弃了,留下的只有令人心智震颤的坚定。

他不需要给士兵创造发泄疯狂的宣泄口,也没有捏造出用愤怒精确对准的苗头,疯狂和愤怒不是这个俄罗斯人灵魂的组成部分。

马克西姆·高尔基只需要站在这里,站在所有人面前,他就是和泛斯拉夫三色旗一样永不倾斜的标杆。

「战于诸位身前,死于诸位身前。死神没什么可怕的,我和你们所有的长官总会先迈步,然后才是你们,最后才是我们身后的俄罗斯人——」他说。

「马尔克斯·高尔基,在此宣誓,这将是西伯利亚恪守不变的准则。」

——直到黎明真的到来。

***

一小时后,只有两人的会议室。

“你的想法没有错,我的确有着不能告之于人的阴暗心思。”

面对松本清张复杂的视线,刚包扎完伤口,来到会议室的高尔基这么说。

“魏尔伦来西伯利亚的消息早就由国安局传到了我这里,但他来是为了窃取别的机密,只不过国防部长恰好不长眼撞了上来,而我没有阻拦他这种找死的行为罢了。”

松本清张:“……”

别和我说这些,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下一秒就会因为知道的太多命丧西伯利亚的!

还是心痒难耐的松本清张:“那国防部长他……”

“快死了。”高尔基已经脱去了外套,他似乎并不畏寒,只穿着白衬衣,扣子也随性地解开两颗。

“魏尔伦下手的时候,那个勇敢的士兵,达尼尔·费多罗维奇·伊万诺夫挡在了前面。不过只挡住了一半,法国的怪物没能当场杀掉目标——也只是当场,除非奇迹出现,他还是活不过今晚。”

清张:“这样啊……”

您这种率性是真的会给我一种「最后听点机密利落上路」的感觉。

用命换情报的感觉真是令人着迷。

“我说这不是我计划的,你会相信吗?”高尔基突然问,然后自嘲般摇头,“像是想要逃避责任一样的说辞,即使不是我计划的,我也顺应「他」的安排走完了全程。这样的话,是不是我计划的又有什么区别。”

清张:“就这一点我其实是相信的。”

高尔基平息下来的血液又开始加速流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异国人认可,还是因为这些都没有超出好友的预料。总之是用炯炯的目光盯着松本清张,酒红的眼睛里是质问,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清张叹了口气:“你摒开了米哈伊尔和费季卡,又像是补偿一样告诉我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对话吧——那个制定了这项计划的人,你们想做什么呢?”

“「异能力」并不是如英法美所说,是在战争爆发前诞生的。”

高尔基居然选择了从这里开始。

清张听着他的描述,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开始了解起了「历史」。

早在三十几年前,俄罗斯就出现了第一例异能力患者——那个时候他们还将其称为「患者」。

那个人的身上出现了像是影视里才会有的超于常人的能力。在那之后,俄罗斯全境开始陆续出现这样的人。

因为人数不多,没有到为他们额外制定法规的地步,管理上存在很大的漏洞,现有的法律很难去约束这些人的行为。

这也导致在那几年,俄罗斯的犯罪率一直在上涨,不仅是异能者带来的,还有那些认为异能的存在就是灾厄的保守民众。

矛盾就是这样激化的,直到政府不得不出面,将对峙的少数——也就是异能者管束起来。

“这也是英法德存在的问题,不过在处理上不同。英法德政府认为异能者是一种新的「资源」,他们进行了大量的人体实验,用异能者制造异能武器,将异能者当作武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将消息带回了国内,高层开始出现两股阵营。”

一是「学习」英法德的做法。

俄罗斯是欧洲的能源大国,他们不能在这方面落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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