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第 171 章 《渡鸦法》-澈也与书……(1 / 2)
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人们所持有的特殊能力被称为「异能力」,拥有异能的人被称为「异能者」。
那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战斗发生在街头巷尾,交织出千奇百怪的精彩纷争。
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人的负面情绪不再是自我吞没的孤品,而会化为真实存在的诅咒,这里有能够轻而易举实现「毁灭」的一类人,又被心中所怀有的坚持区分开,成为同源不同路的「咒术师」和「诅咒师」。
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非常平平无奇,没有称得上「异常」的东西,更像是世界侧面的侦探冒险,或是踏错一步就会死伤亲友、孤独踏步的正反冲突集锦。唯独能称奇的或许只有点歪了的生物科技,和偶尔不那样科学的科学水平吧。
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妖怪和人类在千年前共存,绮丽黑暗的时代中不乏能被列举为传说的高雅之士,万物之灵此消彼长,他们唯一的尽头,就是被神明主宰的的无底黄泉。
……
有很多世界,在「要是……就会……」的句式下又衍生出无数种可能。
这些拥有如同北欧神话世界树般、枝干繁密的独立世界中,每个人都拥有无法用想象来约束的浩瀚未来。
任何存在的诞生都是合理的,除了有一个人。
他不属于任何世界,即使全知全能的神明也无法知晓他的过去,他只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枯燥日子睁开了眼,用迷茫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废弃高楼间,他听见了风声,看到了人的飞翔,闻到了失去希望的味道。
那是一个很不好的开端,他才开始学习,学到的第一件事,是逃避和怯懦。
他不理解生命,不认为人的结局可以是完美的,他被好心人送去了附近的孤儿院,又目送着好心人迈入死亡。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死亡出没的地带,如果人的一生在麻木枯燥中找不到起伏,那么死亡就是他们能做出的最激烈的举措吧?
说实话,很无趣,燃烧自己点亮的微光稍纵即逝,然后只剩下逐渐变得恶臭的躯壳,被捏着鼻子咒骂的人抬上担架,送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古希腊人死后,家人会在他们的眼睛上盖上钱币,用作收买冥河神明卡戎,让死者的灵魂能够安全渡过。
北欧海盗会将死去的同伴放上小舟,乘着落日的余晖,驱使死者海中西渡,承载着生者的尊重与哀痛。
早期的维京人并不惧怕死亡,他们相信自己英勇战死后,灵魂会归于不朽的英灵殿,为了能成为「勇士」,他们无所畏惧。
……
死亡似乎应该是这样的,具有某种强烈的仪式和宿命感,让还活着的人意识到,这种和人世的道别是有意义的,自己的生为了死,死为了生。
而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般,要总结的话只能用「虚假」来形容。
「真实的生死似乎只存在于故事间啊。」
这是所有世界里,唯一的存在发出的唯一感叹。
他对故事的追寻也就由此开始,「唯一」的特质扼杀了所有其他可能性。他用双腿行走,灵魂蜷缩在书页中,用眼睛记录下看见的所有东西。
他逐渐不满足。
于是,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拥有了这个世界的特质,他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标点式的圆点,而他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
他的故事越来越厚,所牵扯的世界也越来越多,他接触到了很多与死亡无关的东西,那些陌生的羁绊化为新的文字,写在他那空白的书页上。
点连成了线,线将原本不同的世界相连。
“伊邪那美给我的「书」,会将无数发展中符合内容的那种可能性提取出来,覆盖掉现实。可您是「唯一」的,所以被提取的可能性只能和您有关,它将由您产生联系的世界捆绑到了一起。”
清道夫说。
“每一次覆盖,与您产生交集的其他世界就会拼合一次,所以原本普通的世界有了异能,有了咒术,又有了黄泉。我什么也没改变,真正改变现实可能性的,是原本不属于世界的您做出的所有事。”
是这样么?
濑尾澈也有些恍惚。
人的大脑是很精密的生物仪器,会竭尽所能淡化对机体有害的记忆,除了那些因为固执和强烈感情必须被挽留的,其余的都会被视为「有害垃圾」一扫而空。
松本清张的记忆是从孤儿院开始的,他从来没有探究过自己的身世,那是没必要的,在当时的横滨,几乎不存在会对「过往」抱有好奇心的孤儿。
所以他也认为自己是「正常」的一员。
即使现在想要试图在记忆的角落去寻找过往,不管怎么倒带也只能停留在认知中的起初,只有「空白」潮水般奔涌而来,拍在记忆的海滩,将绵密的细沙再次拍实。
原来我不属于任何世界吗?
比起西格玛,我才是那个真正没有过去,也没有诞生意义的人啊。
所以也不存在某个松本清张的过往,曾经令他恐惧的猜测只是和乱掉的时间一样,是被「书」模糊的东西。
而当时冒出头的想法依旧得不到解释——
「我又算怎样的存在呢?」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良久后,澈也看着清道夫:“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您创造的概念,我的力量来源于您,您是所有世界的唯一,那么我也是。零碎的线索原本不足以串联起真实,而在伊邪那美给了我「覆盖」的权限后,我才逐渐理解——只是理解事情本身,不是理解您。”他说,“我……完全不理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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