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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千人千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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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实在令人寒心。

他们转头送去镖局,镖局有正经大管家,是账房先生吴术。

他喜静,徐诚又能干,通常是徐诚代理,别号“大管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实际是大管家的小徒弟。

吴术把账本都收了,知道他们心里惴惴的,说了跟陈管事一样的话。

“东家说了,因家事歇业,与各位无关,月银照发。若有其他损失,只管报来,我核实后,会一一补上。”

铺面没受损,今天“战场”在江府,铺面闻声关门,后头也没官爷造访。

跟农庄不同,农庄那头已有沈观接手,陈管事调动不了钱财,吴术还能调用镖局账上的银两。

他根据各铺面务工的人数,点数了月银,每人多三钱,算压惊。

“本月的先发了,你们歇几天。”

几个掌柜的领了钱,看他淡然的样子,心情安定。

他们想打听打听家事,尤其是清理了铺面的张掌柜:“之前还说卖豆制品,我这头还继续收拾吗?”

清货以后,铺面内部也要做格局变动。

后院还得再做隔间,往后东家肯定会安插人,不做隔断,住不开。

吴术稍作沉思,道:“若有人敢来帮工,那就继续收拾。”

江家的事待查。若事情真的严重到要抄家,下午就该把各铺面一起抄了。

没到那一步,他们就不能先露怯。

江家在丰州,名头响亮,商不如官,也不该吓得屁滚尿流,有失风骨。

另一头的李家,没有禁足,堪比禁足。

李家人多,老李头有六个孩子,三儿两女一小哥儿。

前三个儿子大,都已娶妻,其中李玉阳孩子都有两个了,最小的刚满周岁。

老李头正妻一个,妾室三个。李玉阳倒是只有一个媳妇,可他在花街相好的多。

余下两个儿子房里都有两个人,小哥儿还小,才五岁。四姐儿嫁去了府城,家里事暂时不知。

五姐儿,李燕白,在花街白家院住着。

这正是李家人慌乱

() 不成样的根源。

五月之前,他们就盐引一事,找常知县探过数次口风,所拿盐引翻倍出掉,都回不了本,还得商谈。

五月底,他们家想了个法子,以给县里接济难民的名头,出资五千两,买盐引。

银子略低于常知县的报价,但常知县可以拿政绩,也算合适。偏被江家截了胡。

两家积怨已久,江家还出了个五官品,他们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那么巧,李玉阳在花街里,结识了一位北方官爷。

又那么巧,这位官爷,在户部当差。

更巧的事,盐引金银,只是他的职责之一。

父子二人谨慎,没想立刻去巴结,只试探着说了江家几句坏话,看看这位官爷的立场。

太巧了,他是江老三的对头。

他就是来找江家的错处的。

他当时就出了一个毒计,要烈火烹油,釜底抽薪,要江家死在最风光的时候。

把江家想要的封赏,变成抄家流放。

两家矛盾有,不至于到这步。

可常知县拿了他家一万两。

这次合作,能换来李家的崛起,能让李家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忍着远在京都的江老三,也要常知县投鼠忌器,不敢把他家当软柿子捏。

他们也有“靠山”了。

他们想要盐引,不用再走常知县的路子。

接触中,他们又知道这位官爷刚死了妻子,言语中有续弦之意,回头一狠心,就把李燕白送了过去,暂以外室侍人。

就在今天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又见了一个叫“沈观”的官爷。

先有常知县,再有神秘官员,都说明这个他们没见过沈观才是正牌货。

江家没有搞掉,李家也没有新靠山。

他们赔了一个好女儿,也失了大财,被人诓骗一场。

李玉阳出汗多,脑子木木的。

“怎么回事?那冒牌货跟正牌货认识吗?”

老李头能在盘剥之中,守住这么大一份家业,也是有本事的人。

他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呼吸沉沉发紧。

“必然认识,不然信物哪里来的?两头又怎么通信的?只是五姐儿送去后,他就离开了。后边的信,两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互通。你看今天这个正牌货,显然不知道江家在县里搞的大阵仗。这些我们在信里写过。”

李玉阳茫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怎么办?这位大人肯定会撇清与我家的关系,那五妹怎么办?要接回来吗?”

时下对名声的看重,很有弹性。

在意的人家很在意,不在意的人家,二婚的、三婚的都有。

更有财主,从小院里抬妾,跟小院结亲,以此为美谈的。

李家不倒,李燕白接回来,在县内改嫁很容易。不行也招婿。

老李头闭闭眼。

“过了这几天的风声,你去把她接回来。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看透,我给她招婿,往后就在家里过日子。”

李玉阳选择性听。

能招婿,就说明这件事无碍。

他陡然放松:“好。”

老李头拿眼瞧他,心里叹气。

老二老三不成事,妾室所出,被正房压得唯唯诺诺。

他带在身边教养的李玉阳,长得是一表人才,基础事务也办得井井有条,遇见大事,实在不够看。

连江家的小哥儿都不如。

五姐儿倒有几分慧眼,可惜是女儿身。

县内生出这么大一场变故,风波席卷之下,花街也不能幸免。

这里多是可怜人,也多是薄情人。

白日里闹一场,夜里花街人迹罕至,生意惨淡,各家亮一盏灯,人员齐聚,无所事事,三五成群的结伴去白家院里玩。

花街没有秘密,谁家有了贵客,谁家挨了罚,谁家得了恩赏,转眼间就传遍了各条小巷。

白家院里,柳妈妈也带着香姐儿来了。

她出现在这里,被明里暗里怼了好些话。

“李家少爷是柳家院的大恩客,往年我们多羡慕啊,都不如柳妈妈有本事,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可心,勾得李少爷魂儿都没了,巴不得把你家小院当他第二个家!前阵儿,你们娘俩又受了江家的大礼,丰州大户都给你吃遍了,如今倒好,两家互掐,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一个,好护着你院里的花苗!”

柳妈妈心里何尝没骂过?

上月的满月酒恍若昨日,酒宴上一场笑话,闹出这么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她又是倒了哪门子的霉。

早知如此,不如硬扒着黄家算了。

她笑吟吟接了话:“保得住保不住的,我们说了也不算,我就来看看燕姐儿。”

李燕白来到白家院,改名叫白燕,顺着院里称呼,都叫她燕姐儿。

她嫌丢人,进院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白妈妈怕她憋出毛病,隔三差五的就清场,空着院子供她游玩。

院里人出去闲逛串门子,闲聊之间,不敢说坏话,却把她的下落都传了出去。

如今李家关门闭户,他们憋久了,许多闲话都往外冒。

有名有姓的小院,都有人在这儿,互相都说了,李家不倒,一个也跑不掉,谁也别往外传!

白妈妈冷眼瞧着不吭声,瓜子嗑得快,难听话往耳朵里灌,她也不在意。

——李燕白突然闹死,没死成。她去看了一回,这姑娘改了性儿,熊烈烈一团火似的,几句难听话,可刺不死她。

死不了,就不用管。

香姐儿熟门熟路来后边找李燕白,老远就听见笑声。

“听白妈妈说,你学了唱曲儿,还学了扭腰,连房事都请老姐姐们教了,真的假的啊?”

“老姐姐们可傲着呢,仗着多几年的资历,可以帮着搭桥牵线,收费贵贵的。”

“燕姐儿又不差钱,跟

我们一样吗?()”

……

香姐儿在外听了会儿。

柳妈妈教她,从前怎样,如今怎样。

痛打落水狗,要看狗落水以后再打。燕姐儿好日子过着,还有个官爷当恩客,李家倒了,她也不愁。

香姐儿进门就一阵笑,笑得全场安静了,再摇着扇子,扭腰挤开坐李燕白右手边的丝姐儿,自己坐下。

她说:“你们倒是嘴碎,在男人面前,个顶个的机灵,对着自家姐妹,又一个赛一个的刻薄。燕姐儿抢了你们吃,还是抢了你们穿?ツ()_[()]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燕白看香姐儿来了,脸上才有几分神采。

香姐儿看她脸色不好看,挥着扇子赶客,屋里清了场,她才问李燕白怎么了。

李燕白摸着肚子,神色惶惶,拉着香姐儿的手十分用力,把她手背都捏出了红指印。

“香姐儿,你帮帮我,我好像怀孕了……”

香姐儿张大嘴巴,扇子落到了地上。

李燕白哭哭啼啼,瑟瑟求求,磨得香姐儿应声,答应帮她抓堕胎的药。

目送香姐儿离开,她擦擦眼睛,神色又是哀泣,又是愤怒。

她定要那贼首碎尸万段!

还是那句话,院里没有秘密。

香姐儿抓药的消息,很快在小巷里流传,再传到外面,也传进李家。

李家没有禁足,后门里悄摸摸出来一个人,竟然是穿戴兜帽长袍的老李头。

守在他们院外盯梢的人,将消息传到了林庚住所。

林庚起大早,接了线报,提笔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往农庄,交给沈观。

他则骑马出门,来江家拜访江家家主。

宋明晖咳疾在身,脖颈的伤口反复渗血,半夜里发起高热,白天意识不清。

阿华叔慌慌忙敲开厢房的门,江知与留下照看,谢星珩再次去后院,没有叫来郎中。

清早林庚拜访,谢星珩急步去见,开口第一句就是:“先给个郎中,我岳父发高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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