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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第 21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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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燕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秋澜和所掌握的巨大势力暗中操作了起来,几件平淡无奇的小事便引得几位已经就藩的亲王心中颇有非议——时下虽说多子多福,可不患寡而患不均,太子得以优待是理所当然,至少明面上无人不服,可当初入政坛的太子办了几件事损害到了几位亲王的利益后,泽帝却还听之任之时,亲王们亦是不满了起来。

多正常啊,太子确实是太子,可太子还未登基,泽帝还在皇位上坐着,太子就这般苛责他们,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御座上坐的从亲爹变成了大哥,他们可还有活路可言?

又是几近年关,秋澜和照旧与泽帝于宫中下棋,泽帝抱着暖炉坐着,身形微微有些佝偻,没有尽力去保持背脊笔直,秋澜和落下一子“陛下近日可好一些”

泽帝边笑着边叹气"年纪大了,谈不上什么好不好。"

他抬头看了一眼秋澜和,秋澜和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比他大十岁,甚至与他一对比,秋澜和才是年轻的那一个。年初那一场风寒于泽帝而言就像是干里之堤毁于蚁穴,大堤既然已经被冲毁,想要再铸起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泽帝细细地打量着秋澜和“早知道秋家长寿,如今亲眼见证了,朕难免也有些羡慕之情。”

秋澜和笑道“那是自然,富贵清闲之家怎么能与陛下呕心沥血相提并论”

泽帝微微摇头“你难道也清闲不成”

“与陛下一比,自然是清闲的。”秋澜和目光温和∶“微臣的难事,有陛下在,自然就不是难事。”

"你明白就好。" 泽帝顿了一顿, 突然抬手挥退了宫人, 他落下一子∶ "朕不欲与皇后合葬, 爱卿以为如何”

秋澜和眉目不动,反问道∶“陛下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皇后有后陵,朕有朕的帝陵,与皇后何干?”泽帝漫不经心地道∶“况且太子登基,她便是太后,享尽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满? 朕能容忍她心有所属, 她应该知足。”

"皇后娘娘并无不妥之处。"

“是,否则她也等不到今日。”泽帝抬首“别忘了,这是你替我选的皇后。”

昔年泽帝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与秋澜和结识便是相谈甚欢,互为知己,这皇后,也是秋澜和为他挑的最合适的人选,母族无甚权力,却有名望,皇后父亲是先帝太傅,早已致仕,早年更是门生遍天下,是清贵之家。

不是说清贵不好,而是别的皇子自然有更好的选择,泽帝却是特意去求了先帝,才有了这一段姻缘。泽帝需要一个助力,而皇后母族也需要一个有力的靠山,正所谓清贵不过三代,他们需要重新在朝中获得重用……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政治联姻罢了。至于双方是否心有所属,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皇后是王妃,然后成了皇后,他们之间举案齐眉,还育有太子,如今太子也已听政,一双女儿也嫁得好儿郎,夫妻和美,泽帝自认没有对不住皇后的地方。

秋澜和颔首“臣,至今认为皇后娘娘堪得母仪天下。”

泽帝深深地看着秋澜和“朕以为,这么多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该焙热了。”

秋澜和微微一笑“石头终究是石头,便是热了,也会凉的。”

泽帝淡淡地看了秋澜和许久,忽地抬手扫了满盘的黑白棋子,玉质的棋子刹那间滚了一地,他说“滚。”

秋澜和施施然起身“微臣告退。”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泽帝看着他霁月光风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挺直了背脊,喃喃道“就这般吧……”

张大监捧着红字与笔墨来"陛下……"

泽帝点了点案几,张大监便将红字笔墨铺上,泽帝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福字,不曾

说话,张大监便心领神会的接过来,珍之又珍地放入紫檀木匣中,一路小跑着向外追去,正当跨出门槛的时候,便听泽帝道“今日风雪载道,叫秋相公慢行。”

“秋相公!请留步!”张大监终于在出宫禁之前追上了秋澜和,他恭敬地将紫檀木匣奉给了他∶“这是陛下赏您的。”

秋澜和打开木匣看了一眼,将它收入了袖中∶“替我多谢陛下赏赐。”

“是。”张大监俯首道“风雪载道,秋相公还请慢行。”

一年又这般过去了,秋意泊和秋澜和带着一帮子狗头军师统计这一年的计划,所有计划都如预期一般进行着,正谋划着新一年如何进行,却有一道惊天炸雷陡然划过了朱明国的上空——泽帝,病危。

秋澜和一怔,随即来传话的张大监连忙道∶“秋相公,来不及了,您快进宫吧,其他几位相公也都在路上了。”

秋澜和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颔首,示意他一切放心,秋澜和这才乘车入了宫禁。

秋澜和一走,秋意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吩咐道∶“叫研院准备着,神雷车对准皇宫。”

泽帝弥留,秋澜和不得不入宫伴驾,这比他们预料之中要快太多了,至少几位亲王都没有动真格,太子根基也未深动,若是泽帝一死,太子登基毋庸置疑,新帝一旦登基,他们想要再除太子就难了。

皇位之争,向来伴随着血流成河,能在泽帝在的时候处理完是损害最小的情况,就是没料到……没料到泽帝怎么就突然病危到弥留了呢

秋意泊甚至动了点心思想给泽帝续命,其实不难,转几道手,分散了因果也便罢了,大不了他拿万宝炉去换……秋意泊忽然又顿了顿,太子登基就登基,难是难了一点,但有重要到他要拿万宝炉去换吗?万宝炉可是他的本命法宝,是可以拿来替命的宝物,他为了个泽帝多活两天,就用自己一条命去换

太过可笑了。

文榕道“郎君,大人一入宫禁,险恶重重,郎君要早做打算才是。”

秋意泊微微一笑“本想着还能过个好年,得了,通知他们吧,这年别过了,回头郎君我给他们发两年月俸去去晦气。”

文榕低笑“郎君,您这话才是真晦气,又不是有去无回。”

秋意泊一手微抬“少给我贫嘴,去将研院那几架神雷车架起来,若有人来犯,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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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燕京城中逐渐少了来往的影子,明明是年节,却无一点热闹的氛围。

这时候是最容易乱的时候。

秋澜和入了宫中,不想没有被引到泽帝寝宫,反而被带去了平时上朝时休息的茶房,几位阁老与六部尚书都来得差不多了,见秋澜和来,纷纷拱手见礼,秋澜和颔首示意,随即坐于了首位————王阁老致仕,秋澜和便是首辅“圣上如何了几位相公可有见过了”

林阁老摇头道“还未见过,入宫便被引来了此处,太子殿下派人来传了话,此时各位娘娘、殿下都陪在圣上左右。"

秋澜和微微皱眉“这……”

这和正常情况相反,一般而言先外后内,皇帝弥留,先召集朝中要员亲信,嘱咐的嘱咐,托孤的托孤,最后才是召见内命妇与皇子公主。

赵阁老则是道“或许圣上有其他考量呢不过圣上实在是……哎————”

众人听得此言,也纷纷摇头叹息——太子才听政一年不到,尚未能完全接手政事,端看太子前几桩差事,就能品出太子不大有这方面的天赋,勤勉倒还算是有……圣上若就此撒手而去,恐怕朝廷要乱。

不是他们大臣乱,而是太子要乱,太子一乱,天下就要乱。

只不过这话不好说出口罢了。

十来名重臣在茶房中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就见辅国公满身戎甲而来,众人精神一振,便听辅国公道“各位阁老还请放心,皇城内外戒备森严,水泼不进。”

"辛苦辅国公了。"众人纷纷拱手以示感谢,辅国公一摆手∶"分内之事罢了,几位阁老还请保重。”

他说罢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有宫人前来请他们去御前∶“陛下请各位阁老前去一叙。”

秋澜和放下了茶盏,上好的天青瓷在桌上磕出了重的响声,惹得众人一惊∶ “你是何人, 之前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宫人低着头道“婢子是御前奉茶宫女如意,向来只在太清殿服侍,秋相公不曾识得婢子也是……”

太清殿是泽帝寝宫。

秋澜和斯里慢条地道“来人,将她押下,请辅国公回来一趟,我与几位阁老要面见圣上,请辅国公领兵开道。”

当即便有两名暗卫自房梁上落下,将那宫女押下,伸手便卸了她的下颚,宫女惨叫了一声,便被堵住了口舌,押到了一旁。

众人心中悚然,秋澜和所说的话中包含了太多意思,还有那两名暗卫是哪里来的? ! 林阁老皱眉道∶“秋相公,这宫人只在内殿服侍,你不识得也是常理,何故要兴师动众?还有这两名暗卫……”

赵阁老沉声道∶ “非也, 如此大事, 难道不配叫张大监亲来? 便是张大监有事在身, 夏公公呢?宜公公呢如今内阁皆在此处,是当小心行事。”

张大监带着两名徒弟,都是贴身服侍泽帝的,一位姓夏,一位姓宜,都是他们平日里惯常见到的, 今日却叫个奉茶宫女来请他们? 若是平日里也便罢了, 今日这等情形, 难道不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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