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第三十三章==
冯妃给仪嫔立规矩,最后自己落得狼狈没脸。
时瑾初没再罚什么,但他一番举动和言语足够叫冯妃下不来台,尤其他还撂下一句:“再有下次,德不配位,你也不必再坐在这个位置。”
他声音平淡,眸底情绪没有半点波澜,但他的言下之意让殿内众人屏住了呼吸,隐隐约约意识到,若非冯妃才是小产出来,此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冯妃更觉得如同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只是给低位立个规矩而已,何至于如此严重?
邰谙窈心神一跳,但很快,她平复情绪。
她心底清楚,时瑾初会说出这种话,主要原因根本不是在她,此前冯妃的种种行为早惹了他厌烦,她被罚跪一事不过是引火线,才让时瑾初给了冯妃这种警告。
冯妃失魂落魄地离开后,其余妃嫔也赶紧离开,不敢久留,再望向邰谙窈时,她们不由自主地生出忌惮,不敢再像邰谙窈才入宫时一般轻视。
日后不得高位又如何?她能叫皇上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数次替她出头做主,这就是别人力所不能及的能耐。
所有人都离开后,时瑾初转头看向立在帘子前不动弹的邰谙窈,他语气算不上好:
“不疼了?”
邰谙窈扯着手帕,迟疑地不敢说话。
时瑾初没好气地皱了下眉,快步过来,将她送回内殿,他对邰谙窈不爱惜身子的毛病向来看不惯:“身子是你自己的,折腾出毛病,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遂顿,他冷眼扫过殿内宫人:
“她胡闹,你们也不知道拦住?”
殿内宫人不敢说话,生怕触了他霉头,见状,时瑾初无语:“还不给你们主子上药?”
邰谙窈拉了拉他的衣袖,仰起脸,杏眸一错不错地看向他,时瑾初扫了她一眼,就听她声音绵软地问:
“皇上是生气,还是心疼嫔妾?”
她仿佛当真有点不解,脸上恰好浮现出疑惑。
时瑾初垂眸沉默一阵,然后,他掐了把她的下颌,仿佛要蹭掉一层皮,他说:“真是厚脸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好像又让答案变得不言而喻。
邰谙窈顺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手心轻蹭,将时瑾初的那点恼意蹭得一点不剩,他沉默下来,指腹在她脸颊摩挲,她忽然疼得倒抽了口气。
秋鸣正在给她上药,再是轻柔,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瑾初扫了眼她的伤势,心底涌上些许不舒服,他骂她:
“笨。”
邰谙窈郁闷:“好端端的,您骂嫔妾作甚。”
时瑾初点着她的额头:
“现在和朕能耐有什么用?她折腾你时,你怎么就那么听话?”
邰谙窈咬唇:“她是上位,她教嫔妾规矩,嫔妾怎么敢不听?”
时瑾初冷笑:
“朕还得夸你?”
邰谙窈受不住他的话,话里藏着刺一般,她仰起脸,杏眸都要红了:“是她罚嫔妾,您不怪她,一直说嫔妾做什么?()”
“依您之言,您要嫔妾怎么做?和她争执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位份悬殊,人力也悬殊,嫔妾除了听话,还能怎么办?”
她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不断往回咽着哽咽,情绪都不肯外露,但那双杏眸还是蓄了湿意:
“而且,嫔妾如果真的反抗,皇上不会在事后怪嫔妾不敬上位么?”
如今是她受了委屈,时瑾初说得出这种话,但换一种情形呢?
她没有做错事,时瑾初都能因为良妃而迁怒她,她怎么可能轻易地赌时瑾初会在她犯错也庇护她?
她杏眸挂了泪,轻轻一颤就会落下。
四周宫人吓得不敢出声,殿内气氛也有点凝固,时瑾初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话音中藏着质疑和不信任,时瑾初本该生气的,后宫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偏她说:“皇上昨日才理嫔妾,嫔妾不敢赌。”
时瑾初蓦然沉默下来。
他在心底问自己,如果真的出现邰谙窈说的那种情况,他真的不会觉得邰谙窈没规矩么?
时瑾初得不到答案。
事情未发生,他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时瑾初的视线一点点掠过女子眸中的难过,便觉得现在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你也不是第一次没规矩。”
对他都是时不时地嫌弃,不敬上位难道是什么稀奇事么。
邰谙窈怔住,轻颤眼睑,杏眸上挂着的泪珠终于肯掉下来,她半信半疑,但时瑾初的话相当于一个承诺,让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有了第二种应变方式。
她被哄好了,还得嘴硬:
“嫔妾什么时候没规矩了。”
时瑾初见不得她这幅模样,抬手替她擦拭了泪痕,倏地,他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
“你宁愿跪着,也不肯派人去御前一趟?”
邰谙窈一僵,她吸了吸鼻子,不肯承认自己当时压根没想起他,扭过头去:“嫔妾派人去寻您,您就会来么?”
时瑾初捏着她的下颌,不许她躲,问她:
“朕没来?”
她没派人去请,他都赶来了,她派人去请,他岂会不来。
邰谙窈一张脸皱在了一起,她拉着时瑾初的衣袖,轻嘶着气:“皇上,疼。”
小模样可怜得紧,偏偏将他的问题忽视得彻底,时瑾初堵了一口气在胸口,他短促地冷笑了声:
“你就装吧。”
邰谙窈眨了眨眼,装作听不懂。
时瑾初一直等她上好药,才重新回了御前,皇后得知这件事后,也让人送来东西安慰,罚了冯妃一月的月俸,以作警示。
罚得不重,甚至很轻,还不如时瑾初的一番举动叫人难堪,毕竟,若非时瑾初插了一手,冯妃给仪嫔立规矩一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高位为难低位
() ,在宫中早就是司空见惯。
蔌和宫,消息传来的时候,良妃愣了一下,须臾,她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是我牵累了她。”
她猛地呛咳,脸色苍白透着股病色的潮红,她攥紧锦被的一角,相较于邰谙窈初见她的时候,她消瘦了好多,宫装穿在她身上都有点空荡。
许是没了精神气,她的身子一下子就也落败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