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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愈发沉重,药虽没少喝,却不见?效用,百里息虽擅长医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都知时?日无多,不过拖一天是一天。
郁岼想多陪陪殷芜和岁岁,可也知道大限将至,只是依旧要?瞒着殷芜,怕她产后多思多虑,伤了根本。
“岁岁可起大名儿了?”郁岼问。
“起了,”百里息将手按在殷芜肩上,继续道,“叫竹见?,殷竹见?。”
“殷竹见?……”郁岼喃喃念道。
不随百里息的姓,而是随殷芜姓殷,小?岁岁既是殷芜的女儿,也是殷臻的骨血,她姓殷。
郁岼眼睛有些热,转头擦了擦眼角,连声道:“好……好啊,竹子?有节,枝枝蔓蔓,这个名字起得?好。”
百里息和殷芜也是在竹林开始的,她坐在那修竹之下,叫他息表哥,求他救命。
在郁岼房中稍坐了一会儿,郁岼便催殷芜回去休息,出了门?,殷芜心中便有些不祥之感,她拉住百里息,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和父亲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事瞒着你。”百里息垂眸。
“百里息。”殷芜一瞬不瞬盯着他。
百里息叹了口?气,牵着殷芜往院外走?,低声道:“回房和你说。”
回了房内,百里息关上门?,按着殷芜在床边坐下,道:“你父亲本身就有旧疾,如今年岁上来了,越发的不好。”
殷芜一听这话,哪还能平静,双手揪住百里息的衣服,急急问:“可有办法?能调理?”
百里息抱住她颤颤的身子?,努力安抚她:“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可都不见?起色,你父亲他是挂念你,才能强撑这样久。”
殷芜再也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她哭得?可怜,百里息的心都跟着揪痛起来,却并?不能为她做什么,只一遍遍安抚她,劝慰她。
许久之后,殷芜哭得?累了,似一只受伤的鹭鸟伏在百里息怀中,声音也依旧是哭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百里息蹲下,轻轻捧起殷芜的脸,劝解道:“他如今不过是熬着罢了,其实身上疼得?很,只是放心不下你,才强撑了这么久,阿蝉,他不想你伤心难过,你也要?想开些。”
殷芜想不开,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日,殷芜没敢去见?郁岼,她怕自?己?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反惹了郁岼担心。
乳娘抱岁岁过来时?,见?殷芜双眼红红的,虽不知她为了何事哭,可还是忍不住劝:“夫人才出月子?,千万不能哭啊,否则日后眼睛是要?落下毛病的。”
殷芜抱着岁岁,将脸贴在粉团子?的额头上,终于稍感安慰。
百里息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母女情深的模样,他让乳娘现出去,坐在殷芜身边环住她的肩膀,温声道:“他诸事都已看开,如今单单放不下你们母女,阿蝉,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更要?珍惜,应带着岁岁常去他屋里坐坐,别留遗憾才是。”
殷芜知道百里息说的有道理,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淡然看开。
“阿蝉,世上没有神仙,人都是要?死的,你父亲走?得?早些,你我走?得?晚些,等岁岁长大,你我老了,不也要?走??不要?太伤怀,珍惜眼下的时?光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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