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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他的样子,对每个人都一样。刚刚太子燕丹进来,他眼睛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抚着琴。
高渐离道:“你是赵国的小公子,怎么又成了秦国的臣子,我记得中常侍这个官职似乎是宦官才能做的?况且,秦国近日灭了赵国……”高渐离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有些戳到她痛点了,将将住了口。
庆卿叹了口气:“老高,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这个毛病总改不掉。”
高渐离撇撇嘴,低头继续抚琴。三下两下的拨弄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怀瑾牵了牵嘴角,笑着说:“也没什么,说起来赵国被灭,我可是里面的大功臣呢。要不是我潜入赵国离间李牧与赵迁,王翦将军怎么可能攻得那么快。”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高渐离的琴声也骤然间断,怀瑾泰然自若的喝着茶,仿佛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极为平常的话。
怀瑾知道,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有病。在场的人里,只有张良知道种种往事,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直不开心,自己也懒得解释了,她看向燕丹:“什么时候吃饭,有些饿了。”
“已经在准备了。”燕丹笑的温文尔雅。
高渐离的琴声又响起,燕丹和庆卿端坐着,仔细听曲。张良坐在他们对面,神色淡淡,而韩念全程没有上亭子,只是在亭子外面站着,时刻留心着张良那边的动静。
怀瑾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场,张良和燕丹似乎有些对立,从座位就能看出,两人相对而坐,而燕丹对他既客气又疏离,而张良似乎不太想与燕丹交谈。而坐在燕丹旁边的庆卿时不时看一下张良,递上一个善意的笑。
说不上来的感觉。
高渐离弹了两三首曲子之后,四方亭里的茶水被撤下,宫人们拿了一张矮桌过来。矮桌上又放了一口铜锅,下面驾着炭火,炭火点着之后,端着盘子的宫人们鱼贯而入。
摆好了菜,斟满了酒,宫人们全都退下,只留有一个布菜的宦官在旁边伺候。
清水锅涮肉!怀瑾懒得讲究上层人的礼仪,拿起筷子准备道声不客气了,谁知燕丹手一压,制止了。怀瑾一愣,只见那布菜的宦官把盘子里的肉分别夹起一块,放在铜锅里涮熟,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下去,酒也喝了一杯。等过了一刻钟,那宦官行了个礼退了下去,燕丹才热情道:“诸位动筷吧,这是最新鲜的羊肉。”
怀瑾觉得有些奇怪,燕王宫的规矩这么森严吗?时刻防止被下毒?像秦王宫里,只有国宴才会有专门试毒的宦官,平日里基本上都不会有刚刚这出。秦王宫里守备森严,谁要是有点小动作,直接就是个死。
从侧面来看,说明燕丹这人生活的特别不安全,怀瑾心想。
“张先生,丹敬你一杯。”燕丹先冲张良举起杯子,张良带着三分浅笑,受了这杯敬酒,但并无回酒。怀瑾当即又推断出,在燕王宫里,燕丹这个太子的地位其实还不如什么官职都没有的张良。只是不知,张良是怎么在燕国站稳的,他作为一个异国人,竟有如此大面子?
最开始的客套话已经全说完了,这时吃饭吃得无比安静,怀瑾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说话就能专心吃肉了。
庆卿看着她,又看了看吃得慢条斯理的张良,不知想到了什么,席中频频摇头。
怀瑾早就看到了,但也不想询问了,只是埋头吃肉。
这时听见燕丹与张良交谈:“前几日我拨给樊将军一万粮草,被告知送到时只有七千,丹特意询问了大司农,他说是先生的命令。”
张良放下筷子,平静的微笑:“是我的意思,樊将军那里只有五千人,七千粮草绰绰有余。”一句话带过去,连个理由都不给,燕丹竟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说得也是,如今粮草吃紧,是该省着花……”
交谈的是公事,怀瑾自动屏蔽了这些内容,看似在专心吃饭,可耳边只有张良的声音。
张良变了很多,声音里没了温度,看着他的样子,仿佛肩上有万钧重量一般,叫他时时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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