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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上完全部课程,不然视为放弃减租这项福利,家里有人通过考试也没用。”
识字班每周上六个半天,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要看教师的安排,这么拆分开来上课,家里的农活也不会丢下。上满三个月就要开始考试了。
毫无疑问,领受这个减租重任的大多是农奴家里的孩子,孩子本来就干不了多少活,干脆送去识字班,白捡了减租的好处不说,还能认识字,识字总没有什么坏处。
家里要是有好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那就一起送去,双重保险,今年大多数农奴还是比往年好过的,不差在孩子的这点劳力上。
也有几个成年农奴提出异议:“我家儿子/女儿去领主的工坊做工了,家里其他孩子还太小,没法送去上学,能不能直接算通过考试了,反正在工坊里也确实考过试。”
菲利普干脆利落的掐灭了他们的幻想:“那就让你或者你妻子来上课。每户至少出一个人,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最终的名单统计出来以后,安珀很欣慰地看到每个农庄报上来的人员数量都超出农庄户数不少,有一个农庄的比例格外突出,就是鲍勃所在的农庄,有鲍勃这个凭借识字误打误撞的获得管事职位的榜样在,下面人的识字积极性格外高涨。
安珀想减少翡翠领的文盲,这件事已经计划很久了。
根据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文盲伴随的并不是勤勤恳恳,老实本分,相反,他们特别固执,总有自己认准的奇奇怪怪的规则,轻易无法撼动。
这在安珀制定面向他们的规定的时候,影响是很大的。很多不识字的人带有一种过度的警惕,因为出身底层又没接受过知识,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占他的便宜。
这种警惕不能说完全不正确,因为一个不识字的农奴,确实是其他人哄骗和压榨的对象。
就像在民间流传的故事中,磨坊主往往是个邪恶的反面人物,农民怀疑他们偷偷扣下了比应该拿的更多的面粉,无耻的偷窃了他们仅有的口粮。
但究竟偷窃了多少呢,农民不知道。因为这种“不清楚多少但感觉一定有”引发的争端,占了农民的斗殴事件的一大部分,而且他们往往既打不过对方,又不占理。
但如果他们知道一斤小麦能出多少面粉,磨坊主收取的报酬是多少,就能算出应该得到的面粉重量,获得了和磨坊主争辩的证据,而不是陷入“我不知道应该得多少,但是你一定偷了我的面粉”这种无用的争论中。
农奴的警惕有时候会保护他们的财产,但当这种警惕面向安珀,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为了获取农奴们的信任,好让她接下来的举措更顺利的实施,安珀不得不避免向农奴们放出可能产生其他解读的信息,一切政策都得是有明显的、立刻看得着的好处,而不能是对当下有少许损害但是有利于长远发展的,那会直接击溃农奴对她脆弱的信任。
因此让农奴识字这件事,安珀从刚到翡翠领那时就开始思考,直到今天才勉强满足了条件。
有造纸厂产量充足的纸,可以用油墨印制教材——其实只是一个薄薄的小册子。
有足够的教师——通过了城堡里教士的教育课程,就足以做农奴的老师了。除了第一代由城堡仆人组成的班级,亚历山大和理查森又接连教出了四批学生。
其实工坊的学徒,就已经是教士的第一代学生教出来的,而不是到城堡由两位教士授课。
再加上摆在明面上难以抗拒的诱惑,通过考试可以减免地租,识字班——安珀暂时还不愿意把它叫做学校,终于可以开始授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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