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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人,小孩子长大,总是要带来一些麻烦,但我可以包容,因为可可是我的女儿,我很珍惜她。

他脸色发白,坐在我的对面,两手抓皱了膝盖处的布料。

我转着手上的戒指,没有看他。

詹韦清说,我们都知道,她不是你的孩子,明生哥,你包死胎的毯子,我还留着。

他总是这样,听不进我讲话。

我说,你总是留着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总是这样,你姓詹,再好的保镖都可以请到,假如没有钱,我还可以再借给你,没用的东西,我会帮你清理掉。

另外一个房间里,有一声尖叫声传来。看来是还不够痛,还有力气尖叫。这次出来没带阿海,他卸人手臂的本事,别人再磨练十年也学不来。

我看着詹韦清,对他讲,阿清,我的耐心有限,我对你的感激,已经远远小于你带给我的麻烦,说吧,另一个人在哪里。

通常,我不喜欢说这么多话,但对方笨一些,你的声音就要放轻一点,说的字要多一些,姿态要故作一些。像小孩子爱看的动画片,角色通常没有关节,只挥舞着粗短的四肢,颜色鲜亮,以便抓住他们的注意力。

又一声嚎叫传来,很吵,人的关节太多,要挨着来。

在家里,有太多响动,他就会皱眉头。因此有一周,我都纵容张小元乱弹钢琴,直到他真的生气,重重地瞪过来。他讲,假如小孩子不喜欢,就不要逼迫他学。我说,他喜欢,所以才会乱弹。他的眉头又紧了一分多钟,渐渐松下来,没再提过这件事。张小元也很快回复正常的练习,单调,可以预测下一个音。

我等詹韦清的回话,婚戒在无名指上又转三个半圈。

他犹豫了很久,直到隔壁房间那边不再发出声音,才说,那两个东西是双胞胎兄弟,另一个见我抓走了他的手足,一定会报复。

报复?我问,具体指什么?

詹韦清抬起头,他脸上有汗水,一颗一颗,像透明的瓢虫,显得他整张脸都有些局促。我在他故作出的抱歉神情里看出了一些异样。待到他说出那个家伙或许已经赶到我家里,我才明白,原来是挑衅。

我的没讲话,掀起眼皮望他。

他们兄弟情深,明生哥,我,我也没办法。詹韦清的眼眶红了。他站起来,摆出一副央求的姿态,像小孩子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我往旁边扫了一眼,阿山将我的大衣展开。

我们要离开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穿好外套,准备往前走,临行前路过詹韦清讲,阿清,你不是孩子了,不能每次都盼着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我已经成家了。

至于你刚刚说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睫毛在抖。

很好笑,也很恶心。我朝他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赶回家不需要太久,还没到门口,我就听见枪响。第一声枪响,继而第二枪。难道是因为柳妈最近做的通心粉太好吃,阿海的枪法逊了不少。我脱掉外套甩进阿山怀里,直接迎进一路畅通的大门。我对詹韦清还是仁慈,让他来了太多趟,搬家以后,我保证他连门前地毯都踩不到。

客厅的灯灭了亮盏,沙发后面,两个人正在扭打。

格斗水平也下降了。

我走过去,一把拎住那人的后衣领,把他从阿海身上拖起来,随手抄起一个花瓶。

每个人的脑袋都可以被砸碎,就看工具和力道。

他挨了一下,忽然吼叫,然后慢慢转了过来。

我不迷信,不介意他死前看到我。

他倒在地上时,阿海刚好爬了起来,气喘吁吁。

于sir总觉得我亏待他和阿山,让他们跟我出生入死,看他这个样子,大多时候只能是我出生再入死。

我对阿海说,没有枪,还有别的东西,客厅这么多东西,难道我怕你砸?你死了,我还要想办法交代证明你不是我杀的。

阿海喘着气,讲不上话,他点了点头。

在几楼。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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