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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肠都软了大半。贺琛发现，别说是打程小寒了，他竟是连发火都舍不得发太大声。

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是大哥的儿子吗？

“现在知道我是你爸爸了。”贺琛还是虎着脸，转过身，“谁家孩子像你脾气这么大的。”

他一转身，程小寒还是一把抱得紧紧的，不服气道：“你宠的，就是你宠的。你说我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我可以无法无天的。”

贺琛笑了，这其实倒还真像他说的话。

“我让你无法无天你就无法无天了，那我其他话你听了没！”贺琛扬手，本来是想在他肩上打一下作作威风，可是手一碰到他肩膀，硬是下不是狠手。反而轻轻地揉了两下，只能嘴上凶道：“哭什么哭，你像不像个男孩子。”

“反正你又没把我当男人，你都叫我宝宝的。”感觉到抚在自己肩头的那手，程小寒心里一委屈，哭得更厉害了，“现在你失忆了，你就不承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我了，你觉得我是累赘你就说，我走好了，我自己走。”

贺琛被他说的又是一股子邪火往上冲：“你还哭个没完了，老子跟你一样大，被刀砍了都是自己爬起来，老子掉过一滴泪没有。”

“呜呜呜……”程小寒把眼泪全蹭在他的西装上，贺琛十分嫌弃：“你脏死了，你是我大哥的儿子，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洗把脸去。”

“不去。”程小寒抱着他，瞥到一旁夏妤陡然变得阴沉的脸，愤道，“你先让她滚，让她滚出去！”

贺琛被他闹得头疼，只想快点休息，虽然女人在眼前可以看着过过眼瘾，但实在架不住孩子这么哭闹，只好道：“那你先回去。”

夏妤为难地看着他：“阿琛，你说好让我照顾你的。”

这句话说得贺琛不爽，心想老子有手有脚，要你照顾。他一抬手，又有点邪气地笑：“你想来啊，那改天我有空再说。”

都是成年人了，夏妤岂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就是一松，想着只要贺琛有这心，那她就不缺机会。

临走前，她又轻声：“小寒，你爸爸刚出院，就别闹他了，好好照顾他，改天阿姨再来看你。”

程小寒气得险些要拿花瓶砸她：“你滚，滚啊！”

夏妤也不生气，施施然一笑，朝贺琛递了个妩媚万分的眼神，才转身走了。

贺琛这次再看，突然觉得她的蜂腰大奶也没那么好看了。

等门被关上了，贺琛才强硬地拽开怀里的一团：“闹够了没有。”

程小寒抹抹眼，反倒把眼泪抹的乱七八糟的。

他这会两只眼睛哭得红肿，白嫩的脸上全是泪痕，因为皮肤太白，就显得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东一根西一根。乍一看，就像个不小心掉在地上，滚了一团灰的脏糯米团子。

贺琛心里一动，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仿佛被一下子戳中了心窝。这少年，这少年，怎么哭的样子都这么的、这么的，可爱呢！

三十五岁的自己会怎么做，是不是要把人抱在怀里，慢慢亲掉他的泪痕，揉揉他的脸蛋，然后再亲上那圆圆的眼睛，多叫几声“好宝宝”，把人哄笑了为止……

他又觉得头疼，蓦然间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震得五雷轰顶，吓得他一把推开了少年。

程小寒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整个人都后退到了床角，身子一翻就倒在了床上。床铺柔软，疼倒是不疼，却又被伤了一次心。

“你又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