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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滑滑的不太舒服。
我小声说道:“嗯,我知道。”
我想好好活着,在有家人的地方,不仅仅只是卢布廖夫、巴甫契特,而是整个世界,有马尔金夫妇、有安德廖沙,有照顾着我的朋友,也有罗曼诺夫的地方,我自我的挣扎持续了太久,已经逐渐淡化最初的愿望。我要在巴甫契特,好好活下去。
芬恩坐上前座,他侧过头,眼神落在弗拉基米尔的脚下,“殿下,您是否需要回巴甫契特?”
弗拉基米尔想了想,“嗯。”他恢复了冷静,似乎高高在上这个词语刻在他的骨子里,是他的一部分。
前后排之间的隔音隔断被开启,引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校园。
“要去学校的理由,我就不问你了,很有可能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而我立刻会知道,你在说谎的事实。我不想你欺骗我,也不想强迫你说出谎言,当然你很有可能对我保持沉默,同样的,我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但依然不是我想看到的。”
弗拉基米尔的手支在下巴上,看着窗外飞速远去的树木,声音淡淡地,没有什么情绪,他是在对我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个强盗,这一点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我无力反抗他,所以大多时候沉默表达着我所有的抗拒,愤怒,委屈,绝望。他没有处于过身不由己的处境中,所以不会明白这是我仅有的方法,在无法适应巴甫契特时,唯一的自我保护手段。
首先我得开始适应这里,从哪里开始呢?安德廖沙说是风声,从听听巴甫契特的风声开始吧。
“如果你问我,我会说的。”
“嗯。是吗?”他不可置否,开口回答道,像一种附和,不是认可,只是随口接上。
“是的,以后你问我,我会说,不想说就告诉你,我不想说。”
一月底了,刚来到巴甫契特时,森林上披上晕黄色,橙色的晚霞,神圣而古老,虽然是柔和的暖色调,却是古籍中的历史遥不可及,感觉不到半份温暖。现在,标志性的余晖也不见了。
乌云沉沉地压在头顶,阴影在树木的枝杈间扩散,湿气在流走,细枝干燥的折断,嘎吱声是生机堕入土壤,开始沉睡。
我没有经历过卢布廖夫的深冬,不过我想,除了阴雨绵绵,这儿的深冬,和卢布廖夫差不了多少。
风不大,和车内的暖气中和后,吹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雪早就停了的样子,可还是有雪花碎吹进来,偶尔有一两片撞在皮肤上。
我适应力很差劲,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接受吧,弗洛夏,你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在巴甫契特好好生活,你才不会失去一直以来想要的那些,可实在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把一直藏在睡裙的小口袋里的手拿出来,伸向弗拉基米尔
“给你,你应该也没有吃午饭。”
半晌手心里的重量还在,我想了想离开窗边转过身子。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死死地盯住我,那眼神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屏住了呼吸一样,明明是舒服的姿势却透露着怪异的生硬感,另一只手攥得很紧,骨骼突出微微颤抖着,血色褪去。
空气中的紧|jin窒zhi催动了我的预警,我不由得升起逃跑的念头,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试探地把手又往前递了递:
“呃······这是蔻蔻诺斯糖,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一颗可以补充糖分。”
弗拉基米尔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的指尖只一瞬间的轻触,迅速拿起糖果。他克制极了,又克制地过了头一样。
我也松了口气,转过头,耳边是糖果的塑料包装纸被剥开时嘶嘶擦擦的摩擦声。
“我不喜欢,太甜了。”尽管含着糖,他的话依然清晰可见,将自己的嫌弃表达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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