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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医生的工作很快结束,她快速而安静地处理完后掩住门轻轻离开了。
比较幸运的是左胳膊没有骨折,只是脱臼加上肌肉拉伤,绷带将手臂固定在胸前,搭在肚子上。密闭的空间,静默的压力形成无形的张力,我缓慢地呼吸,疲惫深深渗透进来,哪怕永久沉睡也无法消除。
杯子与木头轻微的撞击声将我惊醒,我好像没有睡着,但意识的确不算清醒。米拉不想将我吵醒,她大概以为我睡着了,放下水杯就悄悄走出去。
我睁开眼睛,伤口不经意疼痛的抽搐使我不能轻松入睡,我蜷缩起来小心地抬起右腿,僵硬的麻木包含奇怪的脱力,好像不是我的身体,接着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夹杂着又麻又痒的感觉。
我撑起上半身,看见弗拉基米尔坐在床侧靠窗的椅子上,床顶落下的绒布盖住一角,光线被厚实的布料遮住,他支着下巴坐在角落,光的背面是阴影,把他盖在里面。
弗拉基米尔身后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画,没有边框,横着竖着向中间聚拢,画与画之前挨得很近,几乎没有空出间隔。十几幅画比起单独的一个个体,更像是一块碎片和另一块碎片拼起来,最终结合成一张完整的拼图。
乍一看过去画布上黑漆漆的,深蓝色的颜料在深沉的墨色里游荡,风吹起了涟漪,只有中心燃气一簇火苗般的光明,狭小的长方形边框中透出希望的温暖,她的手扒在边缘,只是看不见脸,有一幅画被拿掉,白色的墙面光秃秃地缄默,那里破开一个大洞,十二月的冷风呼啸着灌进来。
我收回目光,缓慢地把腿放回去。弗拉基米尔也许刚进来还是一直在,他没有给这个充满郁气的地方增加多少人气,我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
我艰难地吞咽口水,尽量保持平静,可事实上自从发现他的那一刻起,紧张和不安就变成定时炸|弹,随时能将我摧毁。
杯子里的水散发着莹润清透的光泽,我的嗓子急需要它的滋润,可我不敢动,我怕会发生出声音打散这片表面上平和的安静。
静谧在空间里游荡,从我意识到弗拉基米尔的存在后,他的气息开始向我逼近,我闭紧嘴巴,安静的密度逐渐增加,变得越来越重,随着他离开椅子的摩擦声失去了浮力,繁重地压下来。
我无法闭上眼睛装睡,黑暗会带来不确定,不安能把人逼疯。
弗拉基米尔走到床边坐下,他拿起玻璃杯凑到我身前。他的眼睛很冷,像是在看我,又好像仅仅停留在我身体的表面。
深蓝色隔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屏障,那里面风平浪静与没有界限的深渊只有一线距离,像是抛掉所有不重要的东西后,执拗地坚守某种坚持。
我忘不掉这片蓝色里的疯狂,残忍与轻蔑,它总是变化多端一会一个样,弗拉基米尔认为人类善变,他也逃不开这种缺陷。
我不能赌,十赌九输,我很幸运可以有第二次机会,可我不是女巫能念出复活的咒语,我只有一条命,输不起。
我伸出右手去接,弗拉基米尔握着水杯的手后退,不让我碰到。我放下手,他的意思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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