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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将他包裹起来,他站在门口,眼神死死盯住我。
我的视线不敢移开,身体也僵住了,他一定看到我,我像个大蛤蟆仪态尽失地趴在窗户前面,只要他不瞎,就不会忽视这坨物体,我到见过他戴眼镜,不过是那种微微调整视力,所以说,即使教堂内并不明亮,他也能一眼看到我。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他垂下头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是已经决定如何处置我吗?我努力睁大眼睛,穿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想要感受他的情绪。
可能是距离太远,没有起作用,我向后缩了缩,直到脊背靠在了玻璃上,窗户很窄,我不担心向后探会掉下去。
弗拉基米尔终于动了,他没想将自己变成教堂里随处可见的圣像雕塑。他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他越过一排又一排座椅,步履平缓,鞋子撞击在瓷砖上的声音清亮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接着盘旋而上,高耸的穹隆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在教堂的西侧,基本上退无可退,双腿盘到胸前,紧张地缩成一团。
可弗拉基米尔径直从通向我的岔口离开,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他在正中心的圣坛前停下脚步。
我稍稍放松下来,歪着头打量着他。弗拉基米尔看上去很平静,他一点也没有生气,这大大超出我的预料,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恶狠狠地威胁我恐吓我,或者一脸讥诮地嘲讽我,但他都没有,安静地站在启蒙所前面。
启蒙所在远古时代是一个很宽大的地方,新信徒在这接受教育和准备浸礼,同时也是被圣礼参驱赶出来了的悔罪者站立的地方,现在用来做日常的礼拜和祈祷。
说是启蒙所,实质上就是一块粗壮的木头,镀上一层乌金,横亘在圣坛前面。
弗拉基米尔右手划十字,双手交握胳膊搭在上面,他下巴支在双手上,头却微微昂起,眼睛直视着圣坛上方的十字架。
对于祈祷的要求并不严苛,但昂起头睁着眼睛显然不符合信徒的行为,不过在整个国家,也没有人能指责弗拉基米尔不够虔诚,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和王室过不去,活在人世间神权威风八面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中世纪的辉煌到现在已经剩不下多少。
“ pater hemon ho en tois uranois
hagiastheto to onoma su
eltheto he basileia su
genetheto to thelema su”
弗拉基米尔声音低沉,他吐字清晰语调轻柔,陌生的文字被赋予了华美的魔力,从舌尖蹦出来的音符悦耳动听。
我不由得一愣,他说得是哪门子语言?我试着从细枝末节寻找线索,法语?不对,是德语吗?更有可能是希腊语或希伯来语,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结论,神学课是我少数几门用心听讲的课程,主要是因为刚来这个世界时,对未知的神,转世,死而复生一类文化抱有敬畏之心,虽然后来发现宗教只是宗教,哪个世界都一样。
特殊的格律让我灵光一现,我恍然大悟,无论是哪种语言,祈祷词的格式不会变。
“hos en urano kai epi ges
ton arton hemon ton epiusion
dos hemin semeron
kai afes hemin ta ofeilemata hemon”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宛如颂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哑,平淡地没有一丝波澜,我从见过有人能将祷词讲得如此好听。
我慢慢放松下来,转过头不再看他,回响在寂静的声音消融了所有阻隔,我在心底默默念出与之对应的话语。
“ 我们在天上之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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