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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露出一副熟稔的神情,他张开嘴巴,猥琐地笑起来,同时抓起羊腿塞进污黄的牙齿里恶狠狠地咀嚼。
“没有证件,对吧?”中年男子对流程很熟悉的样子,他用油乎乎的手直接拿了一支笔,随意写了写。
弗拉基米尔默认了,中年男子肥硕的身躯艰难地从椅子里挤出来,那张椅子对他来说过分的小,他从身后挂着的钥匙中取下一把。
“要知道,没有证件按照规定是不能入住。”男人并不着急把钥匙给我们,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粗大的手指塞进嘴里剔牙,他拉长了声音,像一只垂死的鸭子,难听的噪音传出来。
他是在讨价换件,弗拉基米尔自然不想和他绕圈子:“双倍房费。”弗拉基米尔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他笔直地站着,我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浓重的厌恶即使是几个字也可以听出来。
相比对待服装店女士,此时的弗拉基米尔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可中年男人并没有见好就收,他攥着钥匙还在试图获得更多好处,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可能使得弗拉基米尔的名单上再多一个人。
“这位小姐?”他的目光带着一种黏腻的贪婪落在我头顶,然后缓慢地猥wei亵下移,藏着某种龌龊的深意,“还没成年吧?”他的身体向前倾,嘴里的腥气似乎能呼在我脸上。
“三倍,我们要入住,立刻。”弗拉基米尔一把拉下我卫衣的兜帽,拉到我的下巴盖住整张脸,我听见他的声音有种无法忽视的威胁,那是我没有听过的警告,气氛凝住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一阵沉默过去,我听到中年男子重新坐回那把不堪重负的椅子上,他的动作意外的小心,因为我没有听到椅子发出的惨叫。
当弗拉基米尔掀开兜帽时,他已经拿到钥匙,他用手帕包着钥匙,示意我走在前面。我谨慎地踩在木质楼梯,木头表面的保护油基本全部脱落,木刺和木屑随处可见,有一段居然腐烂断裂。
楼梯极为狭窄,单次仅能一个人通过,到达转角我向下看,前台昏黄的窗户后,中年男子没有继续看电影,他背挺得很直,姿势奇怪地坐着,他的脸被肮脏污浊的玻璃挡住,我看不清。
进入房间,这里比从外面看上去更加破败,准确说,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房间里空无一物。
打开灯,灯泡晕开微弱的光,弗拉基米尔直接走进盥洗室,我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地板上的破洞差点让我栽跟头。
简陋已然称得上赞美,木头家具发出腐朽的味道,很久没人居住的潮湿的气味散不开,床上铺着薄薄的褐色毯子,下面就是金属钢架结构,没有床垫。
“进去吧。”弗拉基米尔走出来,他的发丝被水打湿,手帕被丢在门后,他用纸巾一点点擦手指。
我踏进盥洗室,鞋子踩进水里,我凝神望去,原来水管锈迹斑斑,水顺着墙面留下来,白色的墙面生长出深绿色的霉斑,远看是一只腐坏的异形蜘蛛流淌着脓液。
下水道有些阻塞,地面积了一滩水,我匆忙加快动作,这个卫生间根本就是恐怖电影的场景重现,再多呆一会我怕晚上会做噩梦,然而,头顶本就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陡然熄灭了,我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叫,以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扯出纸巾踩着水洼跑出去。
“弗洛夏。”是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他坐在了唯一一把椅子上,窗户被打开一半,我看到他将袋子里的旧衣服铺在床面,勉强作为床单。
破旧的老旅馆,仿佛停留在上世纪,原始人风格的房间,比贫民窟还要寒酸,库夫怀尔德的风吹进了寒冷清凉,腐败的尘土气味消减不少。
当一切安静下来,我发现,这是弗拉基米尔和我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度过夜晚,我很难不紧张。尤其只有一张床,它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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