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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怪不得卡斯希曼医生会留在巴甫契特,他获得了弗拉基米尔的信赖,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的,不过我建议您可以先接受黑塞博士的治疗,卡斯希曼医生回到巴甫契特的时间会稍晚一些。”列昂尼德毕恭毕敬地说,他没有因为弗拉基米尔的虚弱而有一丝怠慢。
库夫怀尔德位于巴甫契特与圣奥茨特之间,不论是否立即动身,卡斯希曼医生回到巴甫契特时也差不多傍晚。
弗拉基米尔难耐地蹙眉,讲话对他已经是巨大的消耗:“不要让我重复,咳咳···”他失去所有耐心,我不知道他还有哪里痛,但他显然特别不好受。“我说的是立刻。”
我不动声色地挺起腰,即使我的身体是一块铁板,我希望自己能高一些,这样弗拉基米尔靠着我不用太吃力。
他不能说话了,我能闻到他身上疾病的气息,他圈住我的手,手指无力地耷拉着。
车队停在维尔利斯特的入口,只有前后三辆车进入小镇,前方等待的是马尔金家的安保,他们缀在最后。
车子在斜坡下的巨石前停住,无法再往前了,从这里能看到藏在高大的冷杉后的屋顶,四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许布满了马尔金家的安保人员。
“···”我的舌头堵住口腔,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到家了?醒醒,弗拉基米尔?我不敢拍一拍他,我觉得肩头被他的汗水打湿了,那一块皮肤烫得发红。
最后,我只是动了动手指,弗拉基米尔根本没有睡着,他总是不停地咽下脱口而出的呻shen吟yin,清晰的吞咽声逐渐塞满我的大脑。
“到了···”弗拉基米尔半睁开眼睛,他从我的肩膀上起身,随即无力地向后靠。
车门被打开,罗德夫站在车外,维尔利斯特的天空阴沉的恍若暮色,风夹杂着凉意瞬间吹乱了我的头发。
风灌进车内,弗拉基米尔下意识偏开头,我从他的手心里缩回手,灵活地跳下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看不见黑色车窗里弗拉基米尔的神情,我也不想看,生病的人怎么可以吹风,他不知道长时间高热可以把人变成傻子吗,病得都快失去意识了还这么任性······
我一鼓作气跑上山坡跳上门廊,暗自胡乱地嘟嘟囔囔,罗德夫先生没有跟上来。他消失在小路的某处,我踩着木凳,够到藏在月见草花盆底下的钥匙,然后插进钥匙孔。
金属摩擦碰撞,我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停颤抖,呼吸套上了蒸汽火车,“嘟嘟嘟——”的急躁,我回头看发现巴甫契特的车辆已经绕过了环湖公路,开进了山的另一面直到彻底看不见。
终于,金属严丝合缝地卡进去,我转动锁芯,然后扑进去。我一个猛子扎进房屋,一切都维持着我慌忙离开时的样子,黄油搁在餐台上,低温使它保持原状,没有融化成一摊油。
零钱包开着口,周围散落在面值不一的硬币,沙发上还有我匆忙换下来的睡裙。我茫然地站在客厅中央,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
准备早饭前我取出了黄油,过程中忽然想到家里的果酱和盐巴用光了,我急忙从衣柜里随便套一身衣服去杂货店采购,正好碰上杂货店的明星产品——店主夫人自制的罗勒青番茄酱补货,我一口气买了三瓶···
我的青番茄酱呢?我迟钝的反应着,噢!在安德廖沙的车子里——黑色的塑料袋中。
就是这样···结束了···
我呆愣地站着,脚下是我精心挑选的长毛地毯,解开疑惑后大脑里空荡荡的,我听到屋外狂风大作,光线暗下来。
屋内沉寂下来,我固定在原地,无论是腰背还是肩膀,酸胀而僵硬,但我感觉不到。我陷入了一种安静——激烈的安静,就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鼓膜胀痛,尖锐的耳鸣下,我手足无措,慌张且呆滞得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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