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异地恋”（2 / 2）

他挠挠小黑的脖子，将它放在腿上，继续手头的事。

深夜降临，洛柒洗完澡出来时，小黑已经钻回了床上，窝在抱枕堆里，只露出一只小眼睛盯着他。

他站在床沿换好衣服，突然想起安杦白天说的话。

[这种蛇，每一次蜕皮，都会进入一段时间的休眠期，补充能量。]

这种休眠，大概率类似于冬眠。洛柒突然想起饲养书里提到的内容。

楼下的储物室里，应该有空余的大箱子。

洛柒下了楼，还关上了卧室门。

而小黑，在抱枕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小果肉来。

祂有点按耐不住了。

白天睡了很久，祂现在精力充沛，不但可以发动碎片，还可以一心二用，先在小果肉的身上趴一趴。

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被小果肉抱。

有点不适应。

祂趴床单上，呈S形等待。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果肉还没进来。

祂挪动到床脚处，盘成一堆，盯着那关闭的木门发愣。

终于，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小果肉进来了。

他捞起袖子和裤腿，露出白条条的四肢，头发还扎成个小马尾。

是祂可爱的小果肉。

“小黑，”小果肉对祂露出抱歉的表情，“你蜕皮了，也长大了，我想了想，还是该给你一个单独的房间。”

小黑昂着的脑袋惊呆了。

“明天我要去舰上，正好，帮你把蛇晶雕搬过来。”

蛇晶雕，是祂想要的东西。小黑尾巴翘起来画圆。

小果肉又用指尖点祂的头：“喜欢就好。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箱子，你先将就一下。”

祂画圆的尾巴僵直在半空。

“以后，等蛇晶雕和玻璃屋到了，你就有自己的房间了，今晚你就在箱子里睡吧。”

小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提起身来。

祂脑袋垂向地面，眼前是小果肉的白皙脚背，还有闪过的木地砖纹路。

最后是放大的一个玻璃箱，里面摆着祂的发热小毯子。

祂被扔了进去。

“从今天起，你就单独睡了，”小果肉一手抱着一只小仓鼠玩偶，塞到祂颈子下，“若是想我了，就闻闻这个。”

小黑摊成一溜，盯着那两只仓鼠，还没回过神。

“好了，我出去了，”小果肉抚着祂的尾巴，“你是个大小黑了，要学会独立。”

小黑噌地支起脑袋，在小果肉手即将抽出去的一刻绕了上去。

祂绑住小果肉的手肘，尾巴重重拍打在箱壁上，画出X的形状。

那两只尖锐的小眼睛里“噙着水光”，

() 小舌头拼命闪烁，用恳求的目光盯着人类。

而小果肉只是将祂温柔地撸下去。

“好啦，乖一点。”小果肉捧起祂的脑袋凑近，唇间吹出湿暖的香气，但祂却无心享受。

“还记得我说的吧？”小果肉柔声说，“我是你唯一的主人，要听话。”

小黑舌头僵在外面。

小果肉在怀疑祂。

祂必须做一条听话的蛇。

“亲一口，然后乖乖睡觉。”

小果肉在祂的脑门上贴了一下，嘴唇软软的，带着牙膏的清香。

祂魂不守舍。但不是被亲的，而是悲伤的。

小果肉走了，把祂丢在储物间里，只开了盏小灯，和两团毫无生机的毛绒玩具躺在一起。

屋子里很暖，小垫子也很热，但祂还是蛇身冰凉。

祂被抛弃了。

祂是一条被踢下床的可怜蛇。

祂有种流泪的欲望，但苦于没有泪腺。

更难过了。

祂抽搭搭地在小毯子上绕圈，盘成一团。

于是第二天，当洛柒来到储物间时，就见到一团忧郁睡觉的小蛇。

他摸着小黑的心脏位置，确定没有异样。

还是条健康的小蛇。

看来它真的需要睡眠。

洛柒合起桌上的饲养书，换好衣服出了门。

今天要去发射站，洛星舰开放通道，舰员们可以上去搬东西，黎雷肖负责组织。

洛柒本人没什么东西落下，主要是去搬小蛇的屋子，顺便去监督一下星舰的维护工作。

他到达时，郁浩正在发射站门口等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塞满了压缩袋。

“长官好！”他对洛柒敬礼，“东西我都拿齐了。”

“嗯，走吧。”他领路在前，刚进通行闸，花坛的泉水池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那儿L。

方西手里拉着个大箱子，似乎在等他。

今天的方西有些不同，洛柒刚过去，就被他的模样吸引。

方西以前总是正装和军装混着来，朴素利落，从未穿过花哨的衣服，都是黑白灰。

而今天的他，一身轻熟风的穿搭，上身焦糖色夹克，配上黑色衬衣，往下是白色的休闲西裤和皮鞋。

他身上洒了不知名的男士香水，很淡，但隔着老远就能嗅到。褐色的短发清爽蓬松，应是刚吹过。

“长官，”他朝洛柒敬礼，“我还有很多东西落在值班室，今天来拿。”

值班室就在洛柒的休息舱旁边。郁浩虽升任助理，但没有进过那房间，里面的陈设都保留着。

方西在值班室里呆了好多年，洛柒没有把他的东西搬走，而是等着他自己去拿。

“不错，”洛柒朝他点头，“搬完东西，有什么活动吗？”

“活动？”

“你不是要去约会？”洛柒调笑道，“你早就该穿点新鲜衣服了，西

子。”

“嗯......是的。”

方西模糊地答，快步走到前面。

洛柒看着他背影，略感欣喜。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离开助理的位置，方西就不一样了。

三人各怀心思，前后跟着上了舰。

今天的洛星舰很热闹，士兵们在走廊和甲板上跑来跑去，手里提拉着箱子，几名舰员操控机器人运输。

见到洛柒时，他们停步敬礼，洛柒简单回礼。

洛柒没有乘专梯。星舰熄燃前，要进行大检查，洛柒打算提前走一圈。

正好，他很久没在下层甲板逛过了。

郁浩和方西都跟在后面，一左一右。

“方医生，你需要压缩袋吗？我带了很多......”

郁浩挑起话题，想缓和凝滞的氛围，谁知一扭头，对上方西阴沉的目光。

他讪讪闭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而洛柒对身后的情况毫无所觉。他正立在食堂后厨的门口，与厨师长和几个杂工谈话，倾听诉求。

“舰长，有一批真空牛肉，还有半个月就过期，黎副舰说要搬到驻地去，”厨师长说，“但我们从来不用过期时间一个月内的食材。”

“快过期的就别存了，全部处理掉吧。”

“是。”厨师长点头，“还有——”

嘀嘀嘀，洛柒手腕的通讯器响了。

“稍等。”洛柒摸上腕带，调开表盘看了眼，是安杦发来的。

[安杦：洛先生，我想了想，昨天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却只回了一个，这不公平。]

[安杦：所以，今天你可否多回答我几个问题？]

[安杦：(:ω:)]

洛柒盯着那个奇怪的表情符号，不由得拧紧了眉。

这是在干什么，装可爱？

他手触在屏幕上，刚要点击快捷回复，对面又蹦出来一条。

[安杦：第一个问题——长官，今天你穿的什么衣服？]

[第二个——你昨晚有梦到我吗？]

[第三个——你喜欢蛇怪先生的尾巴吗？]

......

消息一个接一个弹出，不一会儿L，二十几条未读就塞满了表盘上的小屏幕，且还有增加的趋势。

嘀嘀嘀嘀——声音响个不停，围着的舰员们都噤了声，目光聚焦在将军身上。

将军的脸色不太妙。

刚才还平稳轻松，现在却眉心紧蹙，眼露寒光，脸颊浮上奇怪的粉色。

看上去被气的不轻。

郁浩识趣地往旁边退了步，方西却凑了上去，站在将军的左手边，不经意地瞟过通讯器的屏幕。

他看见上面隐约掠过“亲爱的”“睡裤”“梦到”等令人遐想的词。

方西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

那嘀嘀声还在持续，将军手刚摸上静音键，一个通讯打了过来。

他两步跨到窗边，掏出连着同线路的手机终端，点击接通。

“安先生，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但还是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语气恼怒，但软绵绵的，听得人骨头发酥。

不像是在威胁。

“怎么，你没有尾巴？”

几个厨师面面相觑，郁浩稍稍挪脚，往将军那边又靠近了点。

将军又对着话筒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当面脱给我看。”

众人一时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