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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要事。  就是不知三阿哥口中千载难逢的翻身?之机与她?所想可是一回事?  容淖想起从梁九功那里?听来的消息。  ——太子触怒皇帝。  按照皇帝惯常的态度,八成不会?明令斥责储君,多半会?寻机抬大阿哥一把,以此不动?声色打压东宫气焰。  可近来大阿哥同样不省事,容淖私以为,皇帝怕是不乐意在此时抬举大阿哥的。  旁的不说,只谈弘昱生辰宴那日?,大阿哥未得示下,枉顾宫规,竟私自放策棱兄弟进荡渺仙居内宫见她?,便算是犯了皇帝大忌。  这宫里?没人是傻子,大阿哥此举,不过见策棱兄弟近来愈发得圣心,心知肚明他们将会?是皇帝直插漠北的尖刀,分量不低,提前卖好拉拢。  也算大阿哥倒霉,正巧撞枪|口上。  幸而没因他的私心,莽撞毁了皇帝在容淖身?上这十?一年的谋划。  否则,皇帝怕是早动?怒发作了,而非一直隐而不发。  若皇长子大阿哥与皇二?子太子先后触怒皇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不就该到三阿哥翻身?冒头的时候。  容淖扒紧墙,希望能偷听到太子此番触怒皇帝的因由。  三阿哥是个多话的读书人,平时一张嘴已是滔滔不绝,如今心里?委屈,更不可能憋着。  他不负容淖所望,在吼过那撕心裂肺一嗓子后,果然忿忿不平数落了起来,只是压低了音调而已。但只要留神听,还是能听清的。  “太子桀骜不知感恩,皇阿玛委他坐镇京师,监国之权,他却报以怨怼。先以前明的《文华大训》暗讽皇阿玛不慈;”  “后又嘲讽本朝博士修的《明史》宪宗篇全?属成化犁庭的烂账,偏颇得垫桌脚都嫌歪扭。身?为本朝太子却为前朝之君抱怨,藐视祖德,出?口癫狂反逆之言,待皇阿玛返京必会?从重惩处。”  《文华大训》是明宪宗为教导太子朱佑樘所编撰的书,其中每纲序言都是宪宗亲作,方方面面授子以为人处世?、治国爱民之道理。  不过,这位爱子之心拳拳的宪宗,亦是成化年间,下令进剿建州女真?,明令“捣其巢穴,绝其种类”的狠戾君主。  成化犁庭由此而来。  犁庭——形容战况之惨烈,犹如土地被?犁过一样彻底,建州女真?险些?因此灭族。  建州女真?,便是如今大清满族的前身?。  历史向来由胜者书写,宪宗与满清有几近灭族之仇,满清编修的《明史》,自有偏向。  可是,任太子他再狂妄不羁,也不至于傻到把这些?过激言辞宣诸人前,还被?一五一十?传进了皇帝耳中!  问题肯定出?在太子近前伺候的人身?上。  国之储君,言行不慎,身?边养了旁人耳目而不自知,容淖听得直蹙眉。  甬道墙外,三阿哥那张不忿的嘴一直没停过。  “还有大阿哥,自认有几分军功傍身?,便开始越殂代疱,操心起整个八旗军民生计了。他竟打算把那些?擅长耕种的塔里?雅沁回子(清朝对维吾尔人的称呼)送去?呼伦贝尔,教当地的索伦人与蒙古人种田。”  “他也不想想,咱们满洲起自白山黑水,世?代靠游牧渔猎而生。开垦耕种这等?不切实际的收买人心手段,岂非等?同悖逆祖宗,沾染汉习,堕我军民弓马之力。亏他还自认是贤德高招,故意选在今夜御宴众目睽睽之下禀告。”  “呼伦贝尔军民生计如何,自有黑龙江将军呈奏,他如此积极表现,分明是想借机插手关外要地——呼伦贝尔的防务。哼,皇阿玛当时那脸色,额娘你也是看见的。”  三阿哥口中的呼伦贝尔一地,由黑龙江将军统辖,西邻强敌沙俄与内乱不断的漠北,不独关系黑龙江安危,亦为东三省一线命脉所絷之枢纽。  呼伦贝尔为要塞,故而当年满清入关时,留下不少八旗军民驻守这片苦寒之地。  按理,朝中绝不会?亏待此地驻守的八旗军民。  奈何本朝入关后内忧外患,战事不停,根本无力多加照拂呼伦贝尔军民。只能任由他们拿着微薄粮饷,在林海雪原苦捱。  战时披甲,闲时渔牧,终日?忙碌,若遇大雪,牲畜倒毙,依旧是食不果腹,差无乘骑,民生凋敝。  ——抛却那些?勾心斗角,若东北苦寒大地真?能种出?粮食,倒不失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容淖如是想。  她?不过微微走?神,三阿哥已噼里?啪啦狠狠嘲完大阿哥一通,终于再次绕到母子争论的正题上。  容淖按着发胀的脑门儿,耐着性?子继续听。  “太子与大阿哥此番惹的都不是小祸,注定要沉寂一段时日?。此消彼长,如今正是我出?头的好机会?。”  “后日?浑河大祭,在皇长子与太子见恶皇阿玛的情况下,我身?为皇三子,按长幼次序,请命替皇阿玛主祭分忧理所当然,额娘何故非要我去?御前请辞。难道在您眼里?,我真?如此不堪用吗?”  每年中元节日?期间,各地官衙基本都会?专门邀法师做法,祭奠辖内身?亡的官兵,盛京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定好了法师与设坛地点。  皇帝今年赶巧在盛京过中元,听闻官衙祭祀将设在城外浑河水畔,不由忆起先辈创业艰辛,决定今年由皇室主祭。  日?子便定在谒完福昭二?陵之后,也就是后日?。  ——因为在传闻中,盛京城外穿流的浑河是根据本朝太|祖努尔哈赤用兵智谋而取定的名字。  明朝末年那会?儿,明朝大将李成梁率兵二?十?万,兵分三路攻打刚刚自立为王的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只有兵丁几万,闻讯不敢硬顶,先行退到萨尔浒附近,故意以牛马跑动?及粪便搅浑明朝追兵途径的清澈河道,狡布疑阵。  李成梁见偌大一条河流浑浊不堪,认定努尔哈赤率有重兵,这般不战而退极有可能是想设法包围明军,当即下令撤退。  太|祖努尔哈赤不费一兵一卒,只靠一条浑浊河流,解了灭顶之灾,故而把这条河称为‘浑河’。  浑河大祭——算不得多重要的差事,但光是“代天子祭”这个名头,已占尽风光,足够三阿哥暂且压太子与大阿哥一头。  难怪三阿哥宁可与母亲起争执,也不愿放弃。  “怨怒伤身?,多思伤神。”荣妃性?情恬淡不争,一如年轻些?的太后,她?安静倾听完儿子喋喋不休的怨愤,无奈轻叹解释。  “非我轻视于你,阻扰你奔锦绣前程,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你与太子、大阿哥虽同属天家血脉。可太子为元后嫡子,母家有如日?中天的首辅索额图为倚仗;大阿哥占长子身?份,额娘乃四?妃之首的惠妃,娘舅又是颇得圣心的次辅明珠。他们棋逢对手,争一争,无可厚非。而你……”  荣妃怅然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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