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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高声喊:
“康国进献——金桃、银桃……”
“粟国进献——殷红玛瑙琉璃盘……”
各国进献的单子名目很长,使臣朝拜,大融天子再加以赏赐作为回礼。
水鹊揣着手,强作端庄,实际上无聊得很,在数段璋戴的十二旒冕上的珠子。
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泪花也眨出来。
怎么还不结束啊?
他起得早,都没吃早膳,就等着一会儿皇兄晌午赐御宴了。
蓦然,如芒在背,水鹊察觉到一道难以忽略的视线。
“大襄进献——玉花骢、照夜白……”
异宝奇珍琳琅满目的大殿,牵入两匹高足贡马,皆是膘肥肌腱、神采雄骏。
水鹊往大襄使臣当中看去。
震惊得呼吸一窒。
为首的高大胡人,鹰目深深,头戴金冠,身穿绛紫窄袍,腰带是金躞蹀。
那个是……乌淳?
好像比此前认识的木讷胡人形象,相差极大了。
他满脸严肃,鹰眼锋锐,目不斜视,拜见天子时和大融人的礼节相似。
左足屈膝,右足下跪,窄袍绷紧了一身精劲虬扎的肌肉,双手抱拳碰右肩,此为一拜。
水鹊原本担心,对方在大庆殿上就做出了认识他的模样,那他还不知道之后要如何同皇兄解释。
所幸并没有,对方只是按照礼节,进献完贡品后便回到大襄使臣的行列当中。
朝会结束,圣上赐御宴,往偏殿去的时候,水鹊听到有武官谈论,一个陌生的名字,综合判断应当是乌淳回归大襄后的名讳。
他们说,他是大襄最有可能继任的王子,大襄的国王此时病重,本当是夺权的好时机,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千里迢迢赶到大融朝觐。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大融国力强盛,连大襄也不可避免地想要攀附大融。
只有齐朝槿和魏琰的神色怪异,眼中带着提防。
偏殿是常常摆宴用的,玉除彤庭,画栋朱帘。
盛筵满座,推杯交盏,这样的大筵席,菜式百样,不断有宫人鱼贯而入,更换菜碟,中央舞衫歌扇、丝竹管弦,往往可以使热闹持续到入夜。
筵席的座次比方才朝会时要自由一些。
魏琰和旁边换了座次,挤到水鹊旁边,“那个胡人,不会还惦记着你吧?”
他说话拈酸带醋的,多少有些说不清楚的吃味。
水鹊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偏头小声问魏琰:“为什么舅舅一直盯着你?看起来好凶。”
安远侯见魏琰和水鹊靠得这么近,更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从对面直接跨越过来,狠命揪住魏琰的耳朵。
魏琰对刀剐般的眼神视若无睹,耸耸肩:“安远侯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
他和水鹊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棒打鸳鸯?!
想要亲上加亲,还不乐意了。
魏琰乐颠颠地给水鹊布菜。
水鹊的口味,他早已经了然于胸。
肉吃多了,口中有些腻得慌,恰好有宫人持酒壶,将流香酒倒入白玉高足杯中。
杯盏不大,水鹊微仰头,一饮而尽了。
那宫人却不知道怎么的,足步趔趄,手中一抖,清透的酒液洒在水鹊的宽袖上。
当即两腿颤颤,要跪。
水鹊不想在这样的年节闹出点什么来,何况就是弄脏了一角而已,安慰他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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