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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得地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楚霁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原书的情节上。
薛正是当年辅国大将军霍朗之子。二十年前,霍朗遭先帝猜忌,被判处谋逆之罪,全族两百多人被斩首。当时霍朗的妻子薛从雪已然怀有身孕,霍朗不愿见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与他一起共赴黄泉,暗中请求了回京述职的秦屹。秦屹不曾推脱,多番运作之下,用一死囚代替了薛从雪。
薛正,正是霍朗的遗腹子。薛从雪怕他身世暴露,所以让他随母姓。
按照原书剧情的发展,薛正的母亲亡故之后,他便会投入起义军中蔡旷麾下。直到秦纵回到南奚,杀死南奚国主,自立为王,薛正便毅然放弃了原有的军功地位,转而向秦纵投诚。
但他穿越过来之后,便安排姜木治好了薛从雪的病。于是,薛正便正式投入他的麾下,替他秘密操练兵马。
对于他的能力,楚霁心知肚明。
他当初在斗兽场里一直犹豫,要不要杀掉秦纵,也有薛正的原因。
秦纵有谋图天下之心,若是让他龙游归海,那么自己不仅仅会多出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同时还会失去一个极为得力的大将。
但如果,他杀了薛正的救命恩人之子,又叫他日后如何面对薛正呢?
楚霁明知道,暗中杀了秦纵,最为保险。凭着他对薛正的恩情,也足以让其卖命。
可是他害怕,在这吃人的乱世中,自己能为了扫除障碍而杀了无辜的秦纵,日后未必不会又因着什么别的,而杀了更多无辜的人
。
变成了那样的他,又会比今时今日,坐在金銮殿上昏庸无道的赵协,能好上多少呢?
好在,他虽自认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但终究守住了底线,做不了那么狠绝的事。
现在看来,好像也还不错?
秦纵性子冷傲,年纪又小,一直以来,与他的下属都不甚亲近。如今有薛正作为桥梁,倒不失为是一个让秦纵敞开心扉的契机。
楚霁捧着个药碗,拧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理所当然的,他也就错过了秦纵频频投来的目光。
想完了事情,楚霁便一口闷掉了碗里的药。姜木制药一贯苦的很,按理说,他喝了三年,早已经习惯了。
偏偏这段时间在外赶路,他的身体更差了些,姜木便在其中又添了几味药材,苦的他舌头都要麻了。
放下药碗,楚霁站起身:“走罢,沧州,就要到了。”
傍晚时分,沧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队由二十驾马车组成的车队,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二十驾马车一字排开,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车队最前头的一架马车由两匹马同时牵引着,显得尊贵奢华。马车两侧各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武器的护卫,一黑一白,气势非常。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还有数百护卫,纪律严明地跟在后头,守卫着整个车队。
过了城门,就是沧州城了。
沧州城中的路,可就比平城要差上许多了。哪怕是城中的主干道,也是最普通的黄土路,仅仅只是稍稍收拾平整,便作为城中最重要的道路使用了。
大约是最近下了几场小雨,车队走过,便溅起黏黏答答的泥巴,在黄土路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辙痕。
马车之内的楚霁,感受到道路的颠簸,便伸出手,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这个不仅仅是荒凉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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