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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军营里的兵也闹起事来,这于他的大业才是万分的不利。
他沉思片刻,睚眦俱裂,终于咬牙切齿道:“都杀了,闹事的都杀了!”
兵曹也被周珩此时的疯言疯语惊到了,迟疑着问:“都杀了?”
“杀鸡儆猴。若是谁再敢提及桐昌城一事,五马分尸,祸及家人。”
这倒不是周珩失智疯了。
军营里头其实早有猜测,几个校尉和部分士兵皆知道桐昌城一事。
否则,又哪里来的人驻守在桐昌城外呢
现如今这个情况,他再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就此镇压,反倒能损失地少些。
“那围在州牧府外的百姓呢?里头可有不少读书人,杀不得。”
“先将街上的报纸都收走。只抓领头的,其余百姓遣散送回。告诉他们不要闹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周珩双目眯起,却笑呵呵道,“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忘的。人嘛,向来如此。”
下属点点头,又颇为遗憾道:“只可惜没能抓住三波之人,一个个泥鳅似的,滑手得很。否则,定叫他们吐出背后主使。”
周珩冷笑一声:“除了沧州那一位,还有谁能知晓桐昌城一事?还有谁有如此财力洒下这全城的报纸?”
下属立马心领神会:“属下即刻整兵,攻进桐昌城。”
“不必。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周珩看向西北,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楚霁。”
轻语呢喃间,仿佛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沧州城中,万鲁从弋江乘舟而回,赶回州牧府向楚霁汇报桐昌城的情况。
书房内,楚霁立于沙盘旁,手持长剑,剑锋直指桐昌城。
“如何了?”
“回主公,桐昌城内如今一切安好。”
环江中的毒素解了,百姓又喝了药,很快身上的毒便都解开了,身体也都在逐渐恢复。
但是桐昌城内几乎粮食断绝,杨佑便想到了开仓放粮。
实际上,府衙里的粮草早就被周珩命人搬空了。
但为了揭露周珩的嘴脸,杨佑这才慎而重之的邀众多百姓一同至太守府衙,与太守相商放粮一事。
到了太守府衙门口,百姓们才发现太守早就弃城而走,府衙的粮仓里一粒谷子都没有了。
在此情形下,杨佑才将桐昌城一事和盘托出。
此时百姓们才惊觉,桐昌城的城门守军早就换了一批人。
而城门迟迟不曾打开的原因,竟是周珩命大军驻扎在城外,一旦城门打开便要将他们尽数绞杀。
杨佑只得同百姓们解释请罪,言说自己发现了周珩的意图,不得已之下才擅作主张命手下替换了桐昌城守军。
百姓们哪里还会怪杨佑?
本来这半个月来,桐昌城百姓便与沧州军建立了极为良好的关系。
这些士兵们对他们关怀备至,无一处不细心,无一处不周到,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危难存亡之时,叫他们如何不喜爱?
又常常听他们说起那位派他们前来的楚大人,说是哪怕去岁沧州遭遇了特大雪灾,沧州十万百姓也不曾因雪灾死亡一人。
他们早就对这些士兵、对杨大人还有那位传闻中的楚大人好感倍增。
现在,周珩的狼子野心已是铁证如山,若不是有杨大人未雨绸缪,他们早就都死了。
如今有的,只是全然发乎内心的感谢。
“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桐昌城百姓曾经有多么敬爱这位周大人,现在就有多么憎恶。要不是杨大人拦着,几乎一个个都要冲出城去,与那些士兵拼杀。”
说到这里,万鲁也是颇为感慨,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楚霁薄唇微抿,手中剑锋从桐昌城移向胶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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