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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更是怎么也捂不热被窝的。
叫他自己个儿在被子里捂汗能将高热退了,还从来没有过。
关于蒯民一事,他自己早就像秦纵坦白过了。
秦纵倒没说什么,一是蒯民当时的顾虑不无道理,二是楚霁吐出的那口血本就是他因着周珩一事郁结在心的污血,吐出来之后反而能松快些。
高热的侵袭让脑袋变得迟钝,楚霁此刻的脑子里离一团浆糊也差不了多远。
也许是病中的人心思情感格外敏感,楚霁只觉得一别三月,秦纵好像大不一样了。
长高了,今天在路上楚霁便发现,他现在大约只到秦纵的鼻梁那里了。
可远不止与此。
他在自己跟前还总是卖乖撒娇的,可偶尔也会流露出这般霸道的时刻。
少年轻笑,却不再是楚霁熟悉的朗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霁鼻尖,成熟而不老成,亲昵而不轻佻。
以楚霁现代人的视角看来,应当把这种东西称作荷尔蒙。
楚霁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不是心疾发作时的难受,但依旧有些闷闷的。
像极了那一日大年初一,装醉的少年也是这般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又大胆直率地说:“我的。”
这种悸动,比之那日,更强烈许多,许多。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
这一次,既没有以楚霁为主导的带着溺爱语调的羞恼,也没有以秦纵的脸红为终章。
直到纪安端着药急匆匆地跑进卧房,两人才再次错开视线。
纪安不知道两人又在做什么,但这种情况他早就习以为常。
心中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再次觉得对不起大少爷二少爷的嘱托后,纪安默默地放下药碗,自觉地一路小跑着退了出去。
“瞧瞧你给纪安吓的,都不敢看我们了。”
趁着秦纵起身端药的空隙,楚霁终于小小地找回了州牧大人的气势,嘴上不饶人地呛声道。
“无妨,次数多了便习惯了。”秦纵坐回床边,边说着边将药碗递给楚霁。
在楚霁这里,可不兴整什么一勺一勺地喂药这一套,那对于他来说简直不亚于酷刑一场,更别谈什么温情温存了。
秦纵对着楚霁事事上心,从第一次给楚霁端药起,便没做过这种蠢事。
直到楚霁将药一饮而尽后,他才给人塞了一颗蜜饯,是楚霁最爱的紫苏梅子姜。
懒懒地躺在床榻被褥之间,咸甜的口味带着丝丝的酸在唇齿间蔓延,楚霁满意地眯起眼睛。
药力的作用很快便让他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楚霁感觉到秦纵的手掌抚在他的脸颊上,掌心带着微有些粗粝的茧,是一只武将的手。
让楚霁心安,也心软
——这是沧胶两州的战神秦将军,也是他楚霁一个人的十六岁的小将军啊。
好像听见秦纵小声地说着些什么,楚霁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居然为了蒯民骗我,该怎么补偿我?”
混沌的脑子、悸动的心脏和向来“争强好胜”的性子三者聚合在一起,让楚霁做出了下意识地反应
——他睁开眼睛,在被窝里蠕动
半晌,终于给外侧留出了可供一人安睡的空隙。
桃花眼里闪着些许似乎应该称为挑衅的光:“补偿你啊,为我温席暖床。”
楚霁原以为会看见秦纵红到充血的耳垂,不想,他只看见了一双几乎要烧出火的眼睛。
秦纵喉结滚动,迎着楚霁的目光,解开了外衫的扣子。
在床榻的另一侧陷下去的瞬间,楚霁的睡意陡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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