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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手里捧着个漆器托盘,上头垫着柔软的锦缎,专门用来盛放客人选中的玉石。
楚霁也不说旁的,只说自己是从沧州来的。
伙计一听便来了劲儿:“难怪呢,我们东家也是沧州的。”
楚霁只笑着说是缘分使然,倒让秦纵有些疑惑。
这玉器店规模不小,他虽不懂玉,但也看得出件件珍品。
整个沧州,除了楚霁,哪里还有人做得起这样的生意?
虽然心有疑惑,但既然楚霁自己不想点破,秦纵便也不多说什么,只耐心地陪着楚霁一同挑选。
“这羊脂玉无一丝杂质,触手温润,做个镇纸倒合适。”
“这抹翠色倒好,又通体澄净,可以掏出两个酒杯来,盛葡萄酒一定漂亮。”
“这籽料的皮色不错,有几分山水泼墨的韵味,便制成十二根扇骨吧。”
……
楚霁每看中一件玉石,两个伙计的眼睛便更亮一分。
要知道,这每卖出一件玉器或一块玉石,他们都是要得抽成的。
待楚霁逛到玉器店的三层,就连掌柜的都出来亲自接待了。
和掌柜的定好了料子加工的工期,便终于到了结账的环节。
几个账房先生手中的算盘几乎都打出了残影,好半晌才算出账单。
柜台上,伙计恭恭敬敬地将账单推到楚霁跟前,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客官怎么结账?是霁月钱庄的银票,还是小的派人到您府上去取?”
楚霁示意伙计稍等,随即撤后半步,对着秦纵小声问:“昨日我给你
的印信呢?”
秦纵的双手都被大包小包占满了,腾不出手来自己拿出印信,楚霁便打算自己上手。
秦纵自然看出了楚霁的意思,但他却对着楚霁眨眨眼睛,小小地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弄丢了?”
楚霁瞧着秦纵这反应,不由得猜测,但即便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丢了便丢了,也……”
“没丢。”楚霁话还没说完,秦纵便连忙开口。
楚霁给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弄丢?
“在,在这个荷包里。”
少见的结巴,脸上可疑的红色,叫楚霁愈发好奇起来。
那荷包便挂在秦纵的腰间,和那块狼王啸月的墨玉珮放在一起。
楚霁接下那荷包,拿在手里看了看。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寻常荷包而已,只是垫起来倒有几分重量。
拉开荷包的一瞬,秦纵的耳朵几乎都要烧起来了。
楚霁看见了什么呢——
若说这一捧槐花,一把红豆,几片当归都能勉强称得上起到香囊的作用,那旁的东西可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一截布料,楚霁记得是去年二人相识不久时,他情急之下撕下的衣角,用来给秦纵包扎伤口。
一方锦帕,是去年秦纵教会了楚霁骑马后,自己送给他擦汗所用,明晃晃地绣着一个“霁”字。
更不用说那几张折得仔细的纸,不需要打开楚霁便知道那必定是自己写的信。
这些东西,就那么和州牧府的钥匙、统领万军的虎符、秦纵将军的私印……全都放在一起。
难怪秦纵的脸那么红,一开始的态度那么奇怪。
“那么早就开始了啊,小将军。”
楚霁低笑着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看秦纵,修长的手指在荷包里挑挑拣拣,终于将那方印信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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