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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原来,一直以来的小丑,竟然都是他自己。
其实从两年前起,秦纵的名字便再次出现在世人的耳中,是那个沧州牧楚霁说秦纵为他心腹大将,是平定胶州之乱的首功。若有质疑者,便是亦有叛乱之心,一句话堵住了众口悠悠。
那个时候,远在蜀州的大雍皇帝已然不理世事,终日沉迷享乐,以致于某天马上风晕倒在了后妃的宫殿里。大雍皇帝无法再对于秦纵的再次扬名做出任何反应,也便只得任由楚霁颠倒黑白,但萧彦却因为这个消息惶惶不可终日。秦纵不光没有死在盛京,居然又投靠了一位主公,又成为了大将。
萧彦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他从龙椅上站起:“秦纵,你以为你的新主公便当真全然信任你吗?我们都是当主公的人,我了解他的心思。正所谓鸟尽弓藏,你今日手握重兵,战功赫赫,来日楚霁当真能容你?”
主公的猜忌,一定是秦纵的心病。萧彦不知道
秦纵为什么今日能这般如常地前来,但他知道,一个人心中生出的梦魇是不会被轻易消除的,沁叶城的覆灭之战,就是秦纵永远的心魔。
萧彦以为自己的话会像一把尖刀插进秦纵的胸膛,不想少年将军嗤笑一声:“你比我更了解,我的爱人?”
萧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秦纵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直到透着温柔:“初入沧州,他只带一百士卒闯匪山,却命我相随,将全部身家托付;周珩兵临城下,他却只留五千人守城,其余兵马随我平定胶州;今日他信我攻下南奚后,即便手握三十万兵马,也定会去解救他在益州的家人。”
论起来,楚霁是首先交付信任的人,并且这样的信任在两人的相处中愈发深厚。
萧彦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纵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反倒是国主,不知近年来旧人可曾入梦?”
萧彦忽然倒地,君王的冠冕摔落在地上,发出金玉碰撞的碎响,可萧彦的一只手还牢牢地扒住龙椅的一角。
秦纵的军靴踩在萧彦的脖颈下方,稍稍用力便踩断了一根锁骨。
“不,秦纵你不能杀我,我是南奚君主,按例哪怕是楚霁也不能杀我,杀了我,他会受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这是萧彦仅剩的底气,当今讲究善待降将,更何况是萧彦这个一国之主。即便他是亡国之君,大雍也得给他封侯进爵,更何况是楚霁这个小小州牧。
秦纵俯下身:“可我与楚楚商议过,要将你枭首示众,挂在城门口十年。”
“秦纵你敢!”死得不留全尸,死后还被悬挂首级,这对于奴隶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更何况是对于萧彦。
“我是不会如此。”
秦纵踩碎了萧彦的另一根锁骨,刚想叫嚣的萧彦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萧彦说的没错,若是杀了他,难免会对楚楚的名声造成影响。
想到这里,秦纵便觉得心口发软。
这么多年,楚楚苦心经营着名声,从不曾踏错一步,无论是在文人政客还是平民百姓中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但当日的楚霁,哪怕还未对他有情,却也尽主公之义,愿意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承诺允他日后杀了萧彦报仇。
如此深情厚谊,秦纵心中感动,却不会真的置楚霁的名声于不顾。
“我不会杀你,但是会永远囚禁你,命人每日从你的身上割下一块肉,用最薄的刀片下肉来,直到露出骨头,需要一万刀,三十年。”
秦纵言语温和,倒有几分楚霁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好的药,保住你的性命,让你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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