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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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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神念法门的运用,生硬而粗暴。」

「你根本不理解,何谓真正的『道化』。」

神骸抬起血刀,直指墨画,「若你只有如此水准,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你一身的神念根基,充盈的神明之胎,也会化作我的养料,铺就我成神之路..」

墨画神色冷漠,一言不发,而是重新显化了一柄神念之剑。

此剑不再是金色,而是淡黄色,剑气绵延,厚重平和,不疾不徐,看着浑厚无比太阿开山剑。

剑式如土,厚德载物,生生不息。

神骸猩红的眼眸一转,身形化血,转瞬消失,只一刹那,又逼近了墨画,血刀挟着锋利无比的杀意,直劈向墨画的头颅。但这一刀,却被挡住了。

太阿开山剑,以浑厚的剑式,挡住了神骸的这一记凶悍的血刀。血刀没有更进一寸。

墨画也没有后退一步。

甚至,二者显出「势均力敌」的态势。

神骸空洞的眼眸,泛出一丝光彩,「血属水,以土克水,还有..它看向墨画的身躯之内,四肢百骸之中,流淌着的流金般「液体」。「用神髓之力,弥补二品和三品神念的差距...

神骸声音沙哑,「不错..」

墨画冷哼,一剑荡开神骸的血刀,而后催动神髓,激发神念之力,注入手中的开山剑开山剑上,充斥着雄浑的剑道气息。

墨画手持太阿开山剑,剑刃一转,开始与神骸拼杀在了一起。

一人一神骸,近身厮杀,一剑一刀,一招一式,血色刀光与开山剑气交错。场间沉默但压抑,杀机四溢

神骸的刀,又快又狠;墨画的剑,又沉又稳。

只在眨眼之间,刀剑交锋,便硬拼了数十次,墨画的身上多了血痕,神骸的白骨之上,也有了剑痕。攻防在快速转换,刀剑在急速碰撞,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赤裸而血腥的拼杀。

一瞬间,棋逢对手。

神骸受了刺激,激发了心中的杀意,越打越是酣畅,浑身血气激荡,气息癫狂,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血色的刀光密不透风。它的心中,几乎只有一个「杀」字。

墨画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在这种急速的近身绞杀中,他几乎没有任何空闲,去凝结法术,去显化阵法,去构思战术。他也只能去杀。

他所能依仗的,只有手中的一柄「剑」所能用的,只有剑招。

而且不是高端的剑法,而只是在后山剑冢之中,独孤老祖教他的,那一招一式,最基础的剑招。在真正残酷而剧烈的厮杀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是累赘,一切冗馀的技巧,全都没用。所有的一切,返璞归真,只有最基础的招式,一劈一砍,一刺一杀。

墨画的剑道基础很弱,因此他基础练的反倒很多。

在后山中,独孤老祖布置的剑道功课,他全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这些剑招,在现实中,墨画用起来或许威力不大。

但如今在神念交锋中,就派上了大用场。

墨画将这些基础的剑招,全部融入了近乎「本能」的杀伐中,在极速的交手中,他不在乎任何剑法,只求用最快,最狠,最有力的一剑,斩向面前的神骸。

战到最后,拼杀到了白热化,墨画神色冰冷,透着一丝嗜血之色,目光也带上了一丝癫狂。他似乎也忘了一切,忘了他的法术,忘了他的阵法,忘了他自己,甚至忘了他手中的剑。

他忘了,到底是他在杀,还是剑在杀。手中的剑,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就是剑,剑就是他。

在这一瞬,墨画竟隐隐约约明白了,究竟什麽是「剑道」,什麽才是「人剑合一」。与墨画交手的神骸,也却来越心惊。

它若没猜错,这个神胎小鬼,原本应该是靠法术丶身法丶阵法吃饭的,之前的战斗,也充满了心机和狡猾。但在高压的厮杀之下,与自己近战拼了一会刀之后,似乎激发了这神胎小鬼心中的狠性,让他悟出了什麽。他的剑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一往无前,不死不休,宛若一个嗜血的「小疯子」。

而他的剑中,「剑道」的意味,越来越强,剑气也越来越锋利。自己的血刀,渐渐已经压不住他的剑光了。

「神明秉道,修士悟道。」

「但也不能是这麽个『悟」法,悟性太离谱了.」神骸的目光有些凝重。

而随着墨画的剑意越来越强,它的刀势,也渐渐落入下风。但神骸无动于衷,仍旧与墨画厮杀。

又拼杀了一会,墨画却一剑将神骸震开,停下了手中的剑,没有再动手。他有些困惑,而后渐渐恍然,对神骸道:「你在耗我?」

神骸冷漠道:「神念的拼杀,本就是一场消耗。」「不,」墨画摇头,「你在耗我的肉身。」

拼杀到了现在,他适才忽而察觉,自己肉身的血气弱了几分,这才突然意识到,神识对肉身是有负荷的。

自己只有筑基修为。

这只三品神骸,乃『金丹』境的神念,它钻入了自己的识海,超过了自己肉身的限度。神骸是外邪,不是自己的神念,因此对识海的压迫很大。

更何况,适才它全力以赴,与自己厮杀了这麽久

三品的神念波动,不停冲击着自己的识海,自然也冲击着自己的肉身——至少冲击着自己的脑海。墨画明白了这只神骸的目的:

它若是能杀自己,那就杀了。

若是杀不掉自己,那就耗,耗得自己血肉乾枯,识海皲裂,肉身破废。那自己也就相当于死了。

而自己若不能快点杀了它,只要再拖延一会,那到头来,死的还会是「自己」。神骸看着墨画,坦然道:「你果然聪明。」

墨画却一点也不开心。

他知道,再不想点办法,快点宰了这只「神骸」,一旦肉身废了,自己也就修不了道了。更何况,他也耗不起了。

他为了与这只三品神骸交战,在不断耗费「神髓」,神髓珍贵,得之不易,他根本耗不起。耗到现在,他多少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墨画抬头看了眼神骸,坦然道:「你很强,但我现在要斩你了,你要死了。」神骸空洞的眼眸,微微一颤,而后轻笑一声:

「凭你的道,还斩不了我。你的道,太杂了..」「虽然杂,但是多。」墨画道。

而后他散去了手中的太阿开山剑,双手虚握,高举在头顶,眼眸深处,金光流转,整个人的气势,也骤然一变,如山如渊如悲悯众生的圣人,又如漠视苍生的神明。

与此同时,无数神念化作流光,在墨画虚握的双手间汇聚。先是阵法,而后阵法流转,显化剑阵,最后凝成诸般剑形。

第一柄,是绵延不绝,生生不息,但又一往无前的太阿开山剑。而后是锋芒毕露,金光湛然的断金剑。

冰凉诡异的癸水剑..烈火汹涌的离火剑....

一道道阵法,凝成剑阵,化为剑式,在墨画的手中重叠,凝聚为一把光芒刺目,锋利无比,令人隐隐胆寒的「斩神剑」的雏形。

这柄「斩神剑」,因为融合了诸多「化剑式」,光泽驳杂,法则流转,比之前的神念之剑,都要更长,更宽。神骸看得悚然失神。

它万万没想到,这世间还会有这种「大杂烩」式的神念剑法而且,墨画说得没错,「虽然杂,但是多..」。

这里面蕴含的阵法之道,五行之道,剑道,多得匪夷所思,多得让它都头皮发麻...无论其威力如何,都不能让其施展出来。

趁着墨画凝气蓄力的同时,神骸周身血气汹涌,化作一道血光,直奔墨画而去,手中的血刀,也砍向墨画的额头。可行至半途,墨画瞳孔一闪,阴森的刑狱,纷然的剑光,形成一座剑道牢狱,直接将神骸镇压住了。

剑穿琵琶骨,狱镇七魄魂。惊神剑!

事到如今,墨画也顾不得忌讳,直接动用了这式原本被他「封印」住的惊神剑式。神骸瞬间被震慑在原地,心神生畏,动弹不得。

它估摸着,五息之内,它可以破此神念之术,但这点时间,也足够眼前这神胎小鬼,将他那不知名的剑式,凝练成功了。「那就以道对道,看看谁生谁死...」

神骸杀意已诀,猩红的眼眸,渗出鲜血。

不只是眼眸,它的浑身,都被鲜血浸染,变得鲜血淋淋,强大而可怖。

一股「道」的蕴味,从它身上散发而出,夹杂着屠戮,残忍,泯灭,弑杀的,死寂的,「鲜血」的意味。

神骸周身的鲜血,向上凝聚,在他头顶凝成一柄鲜红刺目,不知抹去了多少性命,吞噬了多少鲜血的「戮血之刃」。血刃凝聚之后,其强大的神念气息,向四周蔓延,血腥但精纯的道之法则,尤在墨画大杂烩式的「斩神剑」之上。神骸目露残忍。

「这只神胎小鬼,今日必死无疑。」

而恰在此时,墨画目光深邃,神情肃然,终于开始凝聚最后一道「剑意」。

也就是他日夜不辍,勤加练习,自斩命魂,使之随着神念伤口,融入神魂之中的,太虚剑流。是太虚门历代前辈,苦心孤诣,钻研凝练出的,古老的太虚剑道本源!

「.这是?!」

感知到这股气息,神骸一时难以置信。

太虚的剑意,古老悠久,强大且深不可测。

剑道本源,融入其中,墨画的「斩神剑」才真正的初具雏形。

墨画双手聚在头顶,手中的神念之剑,顿时气息暴涨,剑形也宽了一倍,其上古老玄妙的太虚剑意,缓缓流转,宛如天地初判,星空浩瀚。

在血道「神骸」震惊骇然,近乎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强大的太虚神念之剑,轰然劈下。墨画脆声喝道: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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