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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两个字,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场阴谋,是上次我们在CICI门口不欢而散?还是妈妈给他打电话,表达感谢的时候?
他依然目视前方,手稳稳握在方向盘上,略带疲倦的目光,仿佛是他在迁就,是他在屈尊纡贵。
“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我并不想笑,可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如同音符般从喉咙里不自觉往外蹦。池易暄微微向我偏头,眼神古怪。
我转头降下车窗,安全带解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妖风呼啸着涌进车内,我一只腿屈膝踩在车位上,两只手扒住窗沿,就要从窗口翻出去。
我想象过一头栽下去的结果,大概率会摔个面目全非、头破血流。他一定会后悔。
车子一个急刹,我失去重心,身体一晃,差点撞到挡风玻璃。池易暄将车猛向右拐,停在应急车道上,暴怒到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白意!你他妈发什么疯啊!”
我终于松开扒住窗沿的手,回过头望着他。
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会叫我“白小意”。
他大多是忍俊不禁,再带一点无奈地对我说:
白小意,你疯啦!
白小意,怎么又不好好写作业?
白小意!再不睡觉,我就告诉妈妈!
这一刻,我无法将眼前的人,和那个笑眼弯弯的男孩重合起来。
眼前的池易暄气得身体发抖,血丝爬上眼白。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他简直要被我气疯了。
他咬牙切齿地朝我扑过来,西装被扯出褶皱,揪住我衣领的拳头贴着我的下颚,紧绷得像块铁钳。
我情不自禁地大笑,好像终于捅到了他的要害,也把他身上捅出块窟窿。现在我还想往那块窟窿上倒盐。我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挑挑拣拣,准备把他来“视察工作”的照片发到亲戚群。我们的亲戚群里有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侄子侄女,加上池岩和妈妈,一共三十五人。
他猛然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看到我选中的照片时,脸色变得煞白。
第一张照片是包厢里的监控截图,灯球转动时五彩斑斓的光斑打在墙壁上,画面中他坐在沙发上,而我握着酒瓶,正在酒桌上蹦跳,桌下的客人还在给我鼓掌。
往后滑动,有我和别人摇骰子的瞬间、还有我在制作“小白特色鸡尾酒”时晃动雪克壶时的抓拍。照片里的我打着耳钉,留着断眉,穿着痞里痞气的破洞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一根银闪闪的蛇骨链,而花枝招展的美女们不是在我旁边比“V”,就是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
池易暄捏着手机,脸色由白转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到最后他居然被我气笑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时光倒流。可我说不出口,怕他发现我下流,于是只能用义正言辞的借口来掩饰我难以言说的无措。
他整个人从驾驶座倾倒过来,重量以拳头的形式压在我的肩膀。这一刻他肯定想要掐死我,我不会怀疑。
我用食指挑起他那根歪了的真丝领带,另一只手捏在三角形领结的末端,向上推紧。
“我自己找到了工作,本来干得好好的,你非要来掺和一脚。”
他厌恶我的触碰,猛然松手,身子又弹回驾驶座。
“你那算个屁的工作啊!”
“你给我找的工作就高级了?”
“你以为现在工作很好找吗?你去校招找到了吗?朝九晚五,不用加班,这样的工作你凭自己能找到吗?”
“我求你给我找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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