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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放宽心,闭上?了眼。
他这?一觉睡了好久,久到他再?睁眼,心中是满满的厌倦。
府中的仆婢都换过一波,安公公小?心翼翼地服侍他,沈昭知道自己是回府了。
他从前做噩梦,总是梦到皇后与沈焰,梦到自己喝下一碗又一碗伤身的药,死了都没?人?在乎。
如今做的,也不算噩梦。
梦中是一年又一年,他梦到花锦生下了那个孩子,她?终于对他敞开心扉,夜里,她?对他说,明日?你若吵醒我,夜里就滚去外面睡!
沈昭从梦中醒来,闻到的是刺鼻的药膳味,他身边空无一人?,她?遣添云和萤雨纵火后,将房中烧了个干净,她?的一切都没?有留下。
她?在外人?眼中,就是“死”了。
陛下为她?办了一场祭礼,沈昭从病榻上?爬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在心中想,就如她?所愿。
所有人?都劝他节哀,他越来越厌烦,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胸中郁结,病迟迟好不了,祝绻哭爹喊娘好几?次,总算将他从悲痛中拉了出来。
祝绻带他喝酒,他却滴酒不敢沾。
喝醉了会看见她?。
于是祝绻喝的烂醉,沈昭就坐在祝绻身旁,不受控的想,他早就完了。
不止喝醉酒会看见她?,睡觉会看见,用膳会看见,做什么都会看见。
沈昭也想过,不如就再?自私一些,将她?捆回来,她?最惜命,无论如何都会苟且下去,等着下一次逃跑的机会。
祝绻趴了会儿,耍完酒疯,终于醒了酒,他坐在沈昭身旁,轻声说:“瑾瑜,你不必自责,这?就是个意外,燕王妃她?,一定不愿见你这?样的。”
他们都知道,她?是为了自保,和沈焰同?归于尽了。
沈昭的脊背都不如平日?挺得直,他低着头,明明滴酒未沾,瞧着却比祝绻都颓废。
祝绻不愿见他这?样,心里也难受。
沈昭低声说:“我想她?。”
祝绻红了眼眶,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痛骂沈焰,恨不得将沈焰千刀万剐。
沈昭却摇摇头:“是我。”
祝绻没?反应过来,他死死地盯着沈昭,看到沈昭泛红的眼眶,错愕至极。
沈昭:“我待她?不好,所以她?走了。”
孩子是假的,骗他的。
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所以她?不惜吃下伤身的药,他所做的一切,自以为能拦住她?,不过都变本?加厉让她?折磨自己。
祝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也耷拉着脑袋:“瑾瑜,往事不可追,既然?过去了,便算了。”
除了算了,他还能怎样呢?
追她?回来,他不舍得。杀了她?信任的人?泄恨,他不屑做。除了算了,就只有折磨自己了。
沈炽也为此自责不已,尽管沈昭数次强调与他无关,沈炽还是恨不得负荆请罪。
燕王府的白?布还未取下来,沈昭不愿取,安公公也就不自作聪明,倒是提过一句,说花信来过一次,但府外的人?记着花锦的叮嘱,没?放花信进来。
沈昭听过也没?什么反应。
沈昭还是去了一趟已经烧毁了不少东西的院落,他叮嘱过,这?院子就这?么放着,谁也不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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