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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钦舟喜欢秦越。
这是林钦舟从前不敢想、也不会想的问题。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喜欢秦越,但他以为的那份喜欢和此刻所意识到的喜欢截然不同。
他以为的喜欢就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亲人、是朋友间的喜欢,就像他喜欢姥姥那样。
可不知不觉间,这份喜欢变了性质,他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喜欢上了他哥。
像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想亲吻、拥抱、想做更多亲密事情的喜欢。
是对爱人的喜欢。
想独占、想拥有。
情窦初开的小少年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将几年里两人相处的点滴回忆了个透彻,他还是无法判断自己是从哪一天、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哥产生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念头,但那似乎深埋已久。
所以才会无时无刻想缠着他,才会见不得他哥跟别人亲近,才会看林骢格外不顺眼,也才会看着他哥就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就跟得了心脏病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不对劲,全都是因为他喜欢秦越。
可秦越不会喜欢他,甚至对此相当抵触。
——但我怎么会喜欢秦越,怎么会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吗,是变态吗?
少年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了,他的心动来的不知不觉又经难持久,然后在一部片子、一场梦里惶惶不安,而邻居哥哥的离经叛道更是将本就摇摇欲坠的他推入了深渊之下。
林钦舟将自己埋在枕头里,一边怕得要死,一边又伤心得要命。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但少年人或许都是勇敢而无畏的,天快亮的时候,林钦舟忽然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他可能五岁,也可能六岁,反正当时他还住在岛上。那天是清明,他跟着姥姥上山祭拜,结束后恰巧碰到同样过来祭扫的林默,两个孩子便把大人丢在身后,自己先跑了。
到山脚下时看见北区的郝奶奶,腕子上挎着一只竹篮,里面放着祭拜要用的蜡烛和纸钱,郝奶奶也看见了他俩,和善地朝两人笑笑,然后拐向另一座山头。
林钦舟有点怕她,躲在林默背后,直到郝奶奶走远了他才敢出来。
林默就笑他:“你躲什么,害怕?”
林钦舟很诚实地点头:“嗯。”
“怕郝奶奶?为什么怕?”
“因为……”林钦舟想了想,学着从大人们那里听来的话,说,“因为她是个怪人,她不结婚。”
林默当时也才十多岁,不知道有没有上初中,但离经叛道的性格早在那时就初见端倪,他问林钦舟:“可为什么不结婚就是怪人,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就是错的?”
“我不知道……”林钦舟那时候还太小了,理解不了林默的意思,后者也没指望能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讨论什么人生哲理,这个话题便断在这里。
后来林默领着他去吃沙冰,林钦舟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之后看见郝奶奶仍旧怕、仍旧躲。
但这一晚,那段往事忽然被唤醒,林钦舟想起当时的自己、和当时的林默,在第一声雄鸡的啼鸣中下了一个决心——
他要他哥。他要秦越。
不管这份喜欢是对是错,不管秦越会不会有所回应、会不会因此厌恶他,不管他是否会因此成为其他小孩躲避、害怕的怪人,他都想试一试。
他不想后悔。
七点一刻,林钦舟下楼吃早餐,当时秦越正在给一对赶早班的房客办理退房,看见从楼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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