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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待的地方,十八岁才算成年呢。”时归语气弱了几分,缓缓从桌上滑了下来。
“反正我不需要房里人,更不需要面首,便是说亲这种事,近三五年内也是不想的,阿爹若不是嫌我在家待得太久,那就不要再管了,我才不缺男人呢。”
闻言,时序面色古怪:“三五年内,都不准备嫁人?”
时归点头:“这还是短的,若碰不见合适的,或许还会再拖五六七八年,到最后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我便赖在家里,等着阿爹养我就是。”
这话说起来可太无赖了些,但听在时序耳中,简直是这世间最美妙的话,轻易就抚平了他持续了几日的烦躁。
那日在司礼监门口与太子一见后,他就一直防备着太子做出什么不得当的事情来,几次想将时归喊回家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又怕吓到了她,只得作罢。
对于他热衷于给时归找面首的事,家里许多人都不理解,就连时一他们都委婉劝过,说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却没人知晓,这是他不得已之下的妥协。
妥协于太子的中意,妥协于女儿终有一日会离家的事实,更是妥协于这个世道的种种约定俗成。
世人常说,为女子者,当贤良淑德,若为一国之母,更当将所有美好品质都背在身上,行止不得有半步差错。
就如他早一两年就给时归房里塞人,且不论她是否真的会享用,事实摆在眼前,总会传出去些风言风语。
别人不说,至少太子总该知晓的吧?
任他太子再怎么心怀叵测,难道还能忍受曾豢养过面首的太子妃?再不济了,皇帝皇后也会百般阻挠的,既是太子,怕是连其侍妾,也必须清清白白、无斑无瑕才对。
依时序看来,男人也好,女子也罢,只要是入了后宅,又自身没什么本事,那便注定是玩物一般的存在,永远只能依附于上位者,为其拿捏把控。
他的女儿还天真着,不曾体悟过被他人小心侍奉的滋味,若是体会到了,难免不会沉溺其中。
到时候,区区太子,岂能让她放弃满院的潇洒?
这般男女皆有阻碍,所谓亲事,自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超出他预料的,当属时归的抵触。
半晌沉默后,时序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既然你实在不喜欢,那往后我再不多管闲事了就是。”
“当真!”时归喜上眉梢。
“当真。”
得了确切回答后,时归忍不住欢呼一声,前不久还对时序多有指摘,如今又变成了:“我就知道,阿爹最最最最最好了!”最中之最,超厉害的!
时序忍俊不禁,继而道:“你院里的人前两日就都打发走了,原还想着再重新给你找些,现在也不用了。”
“不不不,可不要再有了。”时归心有余悸。
“不会再有了,等什么时候你自己愿意了,自行去寻就是。”时序说道。
“既说到这事上,我也不妨再啰嗦几句,阿归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纵然你还没有成亲的心思,可难保别人不会中意你,若有人在你面前献殷勤,千万小心分辨才是。”
时归抓了抓脑袋,嘀咕道:“谁会中意我呀……”
时序无奈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去纠正她的看法,只是继续说道:“正好那祁相夷进京了,你又想躲着他,那就在家里安生待一阵子。”
“或者趁着天暖了,约上你那些朋友出去游玩两月也行,离着京城不远有一个叫顺城的地方,那里以山泉闻名,林间又多清凉,过去散散心也不错。”
不管时归是选择在家,还是出京游玩,时序都有法子把她和太子隔开,若操作得当,宫里的礼物也送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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