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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一个故事(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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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好了你套现了,员工要裁了失业了,很有可能烂摊子要我收拾。你真的以为我不懂吗?”司明明眉头皱起,她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又强势:“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好买家,不如好好经营产品,不要盲目扩张、把业务再做精些。以我对施总的了解,他负责的投资并购那部分业务,更倾向于长期主义。”

“如果司老师有这样的本事,那今天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你。”被欲/望吞噬的自大的创业者,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比他位低的人。就像他时不时在办公室辱骂下属:“不能干就他妈给我滚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有脑子吗?”这样一看,他对司明明还算“尊重”。

“我没这样的本事,所以我也不会大包大揽,比如请施总吃饭这件事。事实上我清楚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配在私下场合里跟施总坐一张餐桌。”言外之意,你不配。

老板抬腿走了,司明明打开自己的私人手机,在备忘录里着手准备辞职信。她隐隐感觉自己将遭遇一场空前的职场霸凌,她不想跟这样的人缠斗,只想尽快撤退。

她意识到这份工作已经开始蚕食她的心灵和灵性,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对工作感到厌烦。她从前总对下属说:做好工作的第一要义就是真心喜欢。不然只能做到及格而非出众。因为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天赋。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下午六点半,她背起包准时出了公司,多一分钟时间都没待。当她回到家里,一进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苏景秋回来过。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他准备的吃的。

司明明有点饿了,但冰箱里的东西她碰都没碰,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拿起手机随便订了份餐,就去换衣服。早上走的时候柜门夹着一个衣摆,她因为着急并没整理,这会儿衣摆不见了。苏景秋应该打开过衣柜。

他关心她是不是吃好饭,也关心她是否离开了家。如果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感动的。但现在她没有。他是一个好人,他对谁都是如此,她并没有什么特别。

司明明已经形成了这样的认知。

她有些悻悻然,浑身都没有力气,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总之整个人都不对。饭到的时候,她也只是吃了几口,打起精神想出门走走,却发现她哪也不想去。

偏巧陆曼曼要过生日,嚷嚷着让她和张乐乐出去喝酒,她想了想,终于决定去散散心。陆曼曼的局里势必有很多美男子,这一天请来的都不轻浮,坐在那各有各的姿态。

张乐乐悄悄对司明明说:“不是要你怎么着,聊聊天也开心。”

“我不擅长闲聊。”司明明说。

“但你擅长看手相啊!”陆曼曼说:“给我挨个看!必须看!”

乐乐在一边捂嘴笑。她闲暇时每天带一一,已经很久没出来玩过。这一天她有些跃跃欲试,对好朋友说:“我准备试试我的魅力。”

离异的姑娘经历生活的重创后又对很多事重拾了兴趣,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她学会了听从自己的内心,不允许自己受任何委屈。

“你很有魅力。”司明明说:“你看你的脸,粉粉嫩嫩。”

“之前陆曼曼说我形容枯槁。”

“那早已是过去的事。”司明明拉着张乐乐的手说:“乐乐你回头给我传授一些经验,我想知道人离婚后需要经历哪些心理阶段,应该做哪些准备?”

“好的。明明。”张乐乐拍拍胸脯:“这个我很有经验。”

他们在唱歌,司明明觉得吵闹,始终游离在热闹以外,像一个很遥远的人。切了蛋糕陆曼曼就将她赶走,对她说:“去吧!受伤的燕子,飞回你的老家疗伤吧!”

在座的男人真的很好,但司明明没有多看任何一眼。她想:不能因为苏景秋怀疑我不忠,我就真的不忠。我不能跟人调情,这不对。我可以在离婚后再找些乐子,如果到时还能有乐子的话。

她在路上接到了苏景秋的电话,于是关掉了电台。她现在不听那个奇怪的电台了,因为她自己遇到的事就足够离奇,不需要其他的故事帮她拓宽眼界了。

“对不起。”苏景秋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就这样说,它的声音有点忧伤,执意要为自己说出的话道歉。

司明明突然心酸,她其实已经原谅了苏景秋,因为她知道他们两个都没错,但她心里有一件事不要太理解。她没有掩藏自己的想法,而是直接对苏景秋坦诚:“我接受你的道歉,也的确对你感到抱歉。昨天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爱人。如果我们两个都能像最开始一样,一个爱着别人,一个不爱任何人,那么我们或许会相安无事。但我们都忽略了人是情感的动物,只要有情感,就会有变量。你所体会的到的种种,确实是我不对。”

“不是。”苏景秋打断她:“我其实只是在生气。”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司明明冷静地说:“虽然现在问这个毫无意义,但我认为这个问题会帮我们都看清自己。我可以问吗?”

“你问。”

“你有对你曾经真心喜欢的人说过那样的重话吗?比如申京京。我不是说吵架,而是污蔑,和对人品的质疑。你有那样说过话吗?你那样说的时候,是忍心的吗?”司明明梗住了一下,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你应该没有过,因为你看起来不是那种人。那么,你为什么能对我说出那些话呢?”

苏景秋在电话那头很安静。司明明问出了他自己都困惑的问题,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司明明说那么狠的话。他跟司明明的前男友没有不同,而曾经他对那些人嗤之以鼻。

“我理解的是,真正的爱是会心疼的。只有不爱,才会毫不顾忌。所以苏景秋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真诚地对你道歉。但是我们是必须要离婚的。后天一早,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吧。”

“那我也把这个问题丢回给你,如果你跟你那些糟糕的前男友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能对我说呢?依据你的道理,你就是对我没有感情的对吗?”苏景秋问。

“是的。你没说错。所以我说对不起。”司明明率先挂断了电话。

司明明准备逐步清理自己有点混乱的生活,离婚和辞职都是她的紧急待办事项。两天后她早早就去了民政局门口,准备跟苏景秋进去首次“报备”离婚。

她捂得严严实实站在那里等,企图逃避紫外线对她的攻击。一直等到快要中午,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陆续开始放牌休息,苏景秋还不来。期间她给苏景秋发消息,他没回。打电话,他也不接。

“请停止你的恶作剧,尽快出现。”她说。

而那头,苏景秋拿着电话,请求顾峻川帮他个忙

“你就跟司明明说,我被拉去隔离了。电话被忘在你这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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