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一更】(1 / 2)
江望津昨日喝了酒,脑子被酒意熏着,意识不清。即便如此,每次到最后他差不多都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了。
因而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居然……
江望津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当中,甚至隐隐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长兄在说什么……
江南萧见他怔住,当时便被可爱得不行,心里早就先软了。
“你骗我的,对不对。”江望津忍了忍,半晌才道。
心软归心软,但在这种事情上,江南萧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他将笑意敛去,以免对方看了羞恼,知道:“没骗你。”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
江南萧先他一步道:“不脏。”
江望津头脑都有些晕眩。
含那里就算了,为什么还……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江南萧怜惜地低头过去,准备蹭一下他鼻尖,结果刚凑近就被人躲开。
江望津捂/着嘴,一脸抗拒。
江南萧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促狭,而后把人放到榻上,压/着亲了许久都不放。
“怎么老是嫌弃自己。”他低笑。
江望津眼神发直,完全不想开口。
江南萧无奈,又把人抱去洗漱,同时道:“我也漱过口了。”
江望津还是不说话。
“我错了。”江南萧低声哄他。
另一边,打来水的七宝听了一耳朵,差点被这句话惊呆。
陛下对皇夫可真是……
谁能想到,如此低声下气的人,居然是一国之主。
放在今日之前,就算给七宝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去想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堂堂帝王身上。
七宝放下水,一脸迷幻地出了大殿。
他以为昨日看见陛下伺候皇夫用膳就已经是极限了,万万没料到,最后竟还是他太保守了。
江望津亦瞥见了满脸呆滞的七宝,不过这样的话放在长兄身上,他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如何。他还在为刚刚对方的那番话感觉心里怪怪的,有点不能接受,但是……
少顷,江望津道:“下次不许了。”
江南萧瞥了眼他泛着绯色的耳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直到江望津红着眼尾朝他睨来,江南萧才轻叹了声,“你明明也舒服、”
“蔺稷!”江望津打断。
他其实大多数时候急了还是比较喜欢唤对方之前的名字,‘江南萧’、‘君胤’,他都唤过。
至于他的本名,这还是第一次不用江南萧哄着喊出来。他眸光暗了下,正欲继续,忽地就听殿外七宝说了句什么。
“陛下,沈将军在御书房求见。”
江南萧还未开口,江望津便道:“陛下很快就过去。”
话落,他推了推对方,催促:“快去吧,沈大哥应该有事找你。”
江南萧目光落去,见跟前
人一副不想同他多待的样子,心里一时好笑。()
“嗯。”说罢,他倾/身/含了下他发/红的耳/垂,放开后道:“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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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被他猝不及防的一下弄得怔了怔,继而迅速后撤,难得这么着急,“走吧走吧。”
江南萧一脸笑地走了。
-
御书房,沈倾言同沈倾野坐在一起等待江南萧到来。不多时便听见门外侍从的行礼声,他们跟着站了起来。
“何事?”江南萧进门道。
沈倾言是为了出征东戎和西夷一事而来,有些地方可能需要再部署一二。而沈倾野除了最开始的行礼后便没再开口,另外两人说了什么他也没心思去听。
“陛下,臣以为可以先发制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沈倾言道。
既然东戎和西夷有意联合攻打西靖,他们何不率先集结兵力出手。如此一来,他们占尽先机,总好过一味的被动。
江南萧颔了颔首。
沈倾言便继续说下去。
两人交谈间,江南萧带着人往另一边的屏风后行去,那里早早便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
沈倾言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陛下恐怕早就在准备攻打事宜了,毕竟对方比他们先一步知道消息。
沈倾野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忽地,他的目光突然凝在江南萧身后不动了,眼里隐现血丝。
只见江南萧颈/后露出来的地方,有一大块似被抓/挠出来的痕迹,一直往衣领下方延/伸。对方如今已是九五至尊,什么人敢于让对方受伤,且……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出现这样的抓/痕。
即便再不通情/事,沈倾野隐约间也能察觉到一点。
这样的印记,只有……
床/笫/间才会……
仅一瞬,那种天灵盖仿佛被一锤重击砸下的感觉陡然涌/现,让他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饶是已经知道两人现如今的关系,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沈倾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脸色顷刻就变得惨白如纸。
在场的几人皆五感敏锐,他的异常又怎么能逃过另外两人的感知。
沈倾言一转眼便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伸手扶了一把,转眼望向前方的帝王,即刻明了。
所以说……对方这又是何必呢。
“臣弟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沈倾言当先道。
沈倾野想说什么,却听江南萧道:“无妨。”
话落,江南萧朝跟着过来的七宝招了下手,“给两位沈将军赐坐。”
沈倾言松了口气,暗道今日陛下竟没生气,之前可是他逗了仲泽几句对方不善的视线就立马朝他看过来了。
思及此,沈倾言不禁感叹,世事变迁,现在身份改变,以后他在对方面前也不能再那般肆无忌惮了。
不过仲泽应当不会介意,沈倾言迅速敛下思绪,接着他飞快抬手,一把将沈倾野的脑袋按下去,道:“谢陛下。”
() 沈倾野只能被动地跟着他大哥一起谢恩。
三人商谈了约莫半个时辰。
沈倾言同沈倾野相继走出御书房,江南萧目光从后者身上掠过,眸底滑过抹暗色。
上一世,此人也曾辜负过仲泽。对方的心病并非因一件事、一个人所扰,而是层层累积,所有的事情叠加……
医师口中的那一句‘死志’不是一朝一夕就存在的。
然沈家现已归顺于他,江南萧不能对沈倾野动手,此举未免会伤了功臣之心。
江南萧指尖在桌面轻点,发出有节奏的响动。
翌日下朝,他单独召见了沈倾言。
沈倾言回家后,当即把沈倾野带到柴房抽了一顿鞭子。
这事情闹得挺大,整个将军府都跑过去围观。
-
“发生什么事了?”
“倾言,倾言!别打了!”
“你想把你弟弟打死吗?”
沈夫人一脸揪心地站在柴房门口,难得对沈倾言这么大声说话。
她是继室,未来整个将军府都是沈倾言的,因而说话时,沈夫人都尽量不与沈倾言起冲突。
昏暗的柴房内,沈倾言气得抽鞭子的手都在抖。
被抽的沈倾野脸上全是汗,“大哥……”
沈倾言气道:“别喊我大哥!”
“大哥、你帮我、帮我去看看……二津吧。”沈倾野被接连抽了十几鞭子,还有力气说话,“你帮我去看、看他,回来再抽。”
是他活该,都是他活该。
沈倾言听到他的话,盯着人好半天,把鞭子一丢侧过了身不看他。
“大哥……”
沈倾野的声音带上了祈求,“你帮我跟二津说……是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把人伤得那样深。
死志……怎么会这样。
二津居然是因为他……
只是想到这里,沈倾野就觉得鞭子打在他身上半点都不疼。
心里的痛早就大过了身体。
沈倾野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难受。
“二津……”
沈倾言听不下去了,刚想说什么。
只闻沈倾野又说了一句:“大哥,我…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我想求大哥你去看看二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倾言看着他的样子,上去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继而捞住人。
“大哥……”
“行了,”沈倾言没好气道,“我替你就是了。”
话落,沈倾野脸上露出个笑。
柴房的门被打开,外面围了一圈人,沈夫人脸上全是焦急。待看清被搀扶着出门的沈倾野后,她那张精致的脸上立时便落下两行泪。
沈夫人张了张,喉头却被哽住。
“娘,”沈倾野抬起脸,对她笑了笑,“我没事,是我不听话,大哥打得
好。”
沈夫人脸上的泪一时更加汹涌。
沈倾言打人时是收了力道的,沈倾野觉得比起上次父亲抽的轻了不少。
安慰自己母亲几句,被下人扶过去的沈倾野再次望向沈倾言,“大哥、”
沈倾言冷声开口:“去上药。”
沈倾野还想说什么,就见他大哥往院外走去,同身边的人吩咐,“备车,我要入宫。”
见状,沈倾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他敛下眸,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再去见二津……
-
宫中。
江南萧还在哄人,“真的不能亲?”
江望津:“不行。”
谁让他长兄老是骗人。
“亲一下,”江南萧道,“你已有一日又两个时辰不让我亲了。”
没想到对方还数着时间的江望津一滞,“你每日都在想这些?”
明明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总是惦记这些……
江南萧神色平静,说话时趁人不备,一下就将人捞了过来,捻了下他指尖,“不想你,我还能想什么?”
江望津把手收回来,嗓音淡淡,“国事。”
话落,只听身后人低低地笑了声。
江望津回首。
江南萧含笑看他,“我的仲泽还真有皇夫的风范。”
册封的圣旨已下,只不过大军出发在即。江南萧不欲让朝堂有非议江望津的声音,还需待战事过去二人再行完婚。
因为这一决定,朝臣们再无话可说,甚至还要道一句皇夫以大局为重。更有拍马屁者将此事宣扬一番,众人皆道君上与皇夫如此贤明,实乃西靖之幸、百姓之幸。
江望津被他说得心头微动,眼看对方就要吻下来。他滞了滞,并未伸手去拦。
然而还不等江南萧亲下。
七宝就在外面道:“陛下、皇夫,沈将军求见。”
江南萧眉头一拧。
在他停顿的片刻,江望津已顺势从他腿上下去,“你快去吧。”
将军府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的御案前,心知对方这趟是来做什么,江南萧牵过他的手,“一起过去。”
江望津顿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见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沈倾言目光径直往江望津身上落去。
两人视线相对,江望津同他一笑,道:“沈大哥。”
他态度一如既往地流露出几分亲近,沈倾言闻言心头暖了暖,英俊的眉宇间从入宫后就一直伴随的凝重稍稍缓和。
须臾,他开口:“仲泽。”
江望津点头。
沈倾言眼中浮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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