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2章】(2 / 2)
独立的小别墅内。
凯叔打发走了佣人们,疾步朝着书房的落地窗走去,“二少,你真决定应下这场联姻了?”
薄越明轻敲了一下窗沿,明明正对着光亮,但他的视野里还是像被遮了一层雾,“板上钉钉的事,我再反对也只是浪费口舌。”
豪门联姻,从来都是掌握商业资源和人脉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果说,裴家是想丢掉裴意这个累赘、换取利益,那么薄家大房这边除了羞辱薄越明,更是想要趁机切断了他的后路。
靠结婚得到亲家助力?以后再来抢夺家权?想都不要想。
凯叔明白大房那一家子的算计,又气又心疼,“二少,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让他们自以为得逞,才会放松对我的戒备。”薄越明伸手触上自己的双眼,“凯叔,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
当务之急,是他的眼睛。
凯叔压低声音,“安排好了,对外都只说你的眼睛恢复得可能性很低,林医生那边的复查定在半个月后。”
“好。”
凯叔想起落在花园里的裴意,出口问主意,“那裴小少爷那边怎么安排?”
薄越明忽地想起什么,要求,“凯叔,你迟点跟着他回裴家一趟,就说帮忙取行李。”
凯叔一愣,“取行李?”
薄越明警惕,“趁机探查一下他在裴家的真实情况,万一他是薄冠成安排在我这里的眼线,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薄越明现在看不见,但裴意刚在花园里的言行举止,总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凯叔瞬间领意,“我明白。”
…
花园里有绿荫遮着,风吹草动的,并不闷热。
裴意略过薄越明喝剩下的半杯咖啡,从桌上拿了一块未动的小饼干解馋,作为熟知一切的穿书者,他之所以没有抗拒这段联姻的原因很简单——
原主痴傻,身份证件一直被裴家长辈保管着,更是没什么独立赚钱的能力,在这个没有证件和金钱就寸步难行的社会,裴意初来乍到就想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是想要远离这一切纷争,但不是现在。
根据原书中的简略描写,原主进入薄家后一直很少出门,薄越明虽然对他不管不问,但始终没有苛待过。
裴意需要这种‘被无视’的自由生活,他要暗中借着薄家的掩护累积属于自己的资本,才能再找寻合适的时机离开。
正想着,管家凯叔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为免在外人面前露馅,裴意连忙换上紧张至极的神色,将吃了一半的饼干牢牢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我的。”
凯叔对上他警惕又乖巧的小眼神,语气软了点,“小少爷别怕,想吃就吃,我待会儿跟着你去一趟裴家,帮你收拾完了行李再回来。”
虽然知道裴意的心智不全,但凯叔还是将想好的理由说出。
“……”
跟着回裴家?
巧了,他正想替原主处理一些旧事,需要一个外人来见证。
裴意捏着小饼干的指尖紧了紧,旋即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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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了裴家时,恰好赶上晚餐点。
年过八十的裴老爷子正坐在餐桌主位上,边上的邓秀亚看见丈夫归家,连忙起身迎接,“如章,你总算回来了,谈得怎么样?”
说着,她就注意到了凯叔这张陌生面孔,“这位是?”
“这位是薄家的管家之一,高凯。”
裴如章主动介绍,顺带向裴老爷子递了一道隐晦的视线,“爸,两家的事情都谈妥了,高管家是特意跟着小意来收拾行李的。”
联姻的事情办妥了?
裴老爷子眯了眯眼,拿出了一家之主的礼数,“高管家,请坐下吃个便饭?”
“多谢裴老爷子好意,但薄二少那边事务忙,我就不在这儿多耽搁了。”凯叔不亢不卑,也不和裴家人兜圈子,“请问小少爷的卧室在哪里?我好帮着他整理行李。”
“高管家亲自替小意收拾吗?”
裴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避开和凯叔的对视。
与此同时,裴如章朝二楼角落的方向瞥了一秒,又迅速给妻子使眼色。
站在最末的裴意将这一家子的眼神把戏看了个一清二楚,不免觉得好笑——
裴氏夫妇为了自己的声誉,对外宣称把原主当成亲儿子养,时不时把他打扮得光鲜亮丽、带到宴会上去增加可信度。
这会儿要是被凯叔看见了原主那小之又小的简陋卧室,岂不是一切都露馅了?估摸着正在找理由推辞呢。
果不其然,邓秀亚张口就编,“高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小意心智不太健全,平常总说自个儿房间里有宝贝,就连我们进屋都要发疯闹脾气呢。”
凯叔探究的视线落在裴意的脸上,又听见邓秀亚提议——
“小意只愿意让照顾他的保姆陈姨进屋,高管家,要不你在客厅坐坐?我让陈姨陪着他收拾。”
“是啊,还是我来吧。”
保姆是个有眼力劲的,她迅速走到裴意的身侧,“小少爷,咱们先上楼收拾东西,别让客人久等了。”
裴意压住内心的冷意,缓缓点头。
好戏还在后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主仆两人上了二楼,拐角向最末端的小房间走去。
确认不会被楼下察觉异样后,保姆脸上佯装的慈爱顿时消失,“你这傻子能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一天天的,净给我找麻烦事情做。”
她换回了出门前那副不耐烦的神色,小声咒骂,“不如当初直接在泳池里溺死算了!”
话音刚落,裴意周遭的气场顿显锐利,猛地踹开那扇房门。
——轰!
突如其来的发作将保姆吓震在了原地,连带牙齿一哆嗦都咬到了舌头,“嘶,唉哟!”
裴意冷睨了保姆一眼,径直走进卧室看向了那张小床。
此刻,床被上空荡荡的,出门前摘下的那枚玉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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